情势危急,张原若是吓得赶紧退往药王庙,那胜败天平立即翻转,这些建奴骑兵个冲锋就能反败为胜,晚明辽东战事这样场面屡见不鲜。
张原高声道:“鲁密铳,莫要慌张,待贼近前再射击。”
大约有二十余支鲁密铳装填好弹丸,火枪手们紧张地盯着退回来锦衣卫和随后追来建奴,投鼠忌器,火枪准头不佳,这时无法开铳,不然先伤到是己方人。
那些建奴骑兵见大明使团以马车构筑防线不乱,心知明军火器在等着他们,所以也不敢再追,又射出轮雕翎箭后拨马后撤,很快消失在后山山坳。
张原命令火枪手严密提防建奴骑兵再杀回来,其余人赶紧救治伤者,甄紫丹莽撞追击让锦衣卫损失惨重,有五人被利箭射中要害当场身亡,另有七人重伤,还有四人是胯下坐骑中箭,坐骑把他们颠下马来跌伤;再加上建奴骑兵先前冲锋时射死射伤十名火枪手和锦衣卫,冲到马车防线前短兵相接时又有四名锦衣卫被建奴骑兵虎牙刀劈死、六人受伤,这短短盏茶时间,锦衣卫死亡十二人、伤二十
其余建奴骑兵再也顾不得抢夺扈尔汗大人尸首,逃命要紧啊,纷纷掉转马头往来路奔逃。
药王庙前那队鸟铳手这时又已装填好弹药,居高临下,点火放铳,“砰砰”声大作,火光迸溅,烟雾弥漫,很有威势,但这轮射击却完全没有效果,张原明明看到有个建奴骑兵后肩中枪,但弹丸似乎未能击穿其护甲,那个建奴闷哼声,身子伏在马鞍上,依旧纵马狂奔——
“嗖”声,支羽箭射出,贴着方才中枪那个建奴骑兵背脊掠过,却射中其胯下坐骑脖颈,那坐骑长声悲嘶,瞬间人立起来,那建奴骑兵从马屁股滑下,但左足还挂在马镫上,被马拖着跑几步才扯脱,待要站起,早被名锦衣卫校尉赶上刀砍中小腿,惨叫声倒地——
弯弓射箭是客光先,他取穆敬岩搁在车边麻背弓控弦怒射,射人先射马,这个叶赫部女真人箭术好生得。
甄紫丹未能杀死杀伤个建奴,急于立功,大呼:“追上去,全歼建贼。”牵过坐骑,翻身上马,招呼手下校尉随他追杀过去。
建奴骑兵来时有三十二骑,这时败逃尚有近二十骑,他们来如疾风,逃命也快,眨眼就在十余丈外,以这些锦衣卫坐骑脚力,想必追不上,而火枪手又都是步卒,无法追击,单靠这些只会使刀锦衣卫去追,只怕是有去无回——
张原大喝:“甄千户,莫追。”
甄紫丹马当先,已经追下去,其余锦衣卫校尉不敢落后,纷纷策马追去,而这时,那些奔逃建奴骑兵已经接近山路转弯处,其中两人在马背上扭身放箭,追在最前面甄紫丹应弦落马,其他锦衣卫勒马登时不敢再追。
那些建奴骑兵竟也不逃,个个勒住马,张弓搭箭射向那些锦衣卫,此次潜入大明辽东都司地界都是八旗军中骑兵精锐,方才纵马急驰下放箭都有很准杀伤力,这时立马引弓,当真是箭无虚发,靠前锦衣卫纷纷中箭落马,后边魂飞胆裂,赶紧掉头往回跑——
蹄声骤起,原本逃命二十骑建奴这时反而追过来,边追边放箭,大有把这几十名锦衣卫尽数射杀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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