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真直是自己照顾儿子,未雇用奶娘,商澹然让丫头玉梅帮着穆真真起照料小鸣谦,不过玉梅很少有插得上手时候。
穆真真道:“爹爹是苦惯,少爷娇生惯养呢。”
张原笑道:“也很能吃苦耐劳——好,你既爱为擦身子那就来。”
穆真真听张原这说又难为情,闲话间,张原已经洗浴毕,回到四合院,天气依然闷热,天井上方天空暗云堆积,无星无月,也没有丝风,穆真真见张原手中折扇不停,便道:“今天是格外闷热,夜里或许会有大雨。”
张原立在天井边透透气,这是个长三丈六、宽两丈八大天井,坐北朝南正房阶前栽种着些草本花卉,东西厢房台阶下有两个大荷花缸,张原瞧着眼熟,问:“这两只缸是从东四牌楼商内兄处搬来吗?”
和最为关键,没有忠臣良将保家卫国,即便控弦百万、粮草如山也只足以资敌,辽东巡抚和都指挥使皆庸碌之辈,那李巡抚弹劾介子奏疏就极其荒谬,但朝中有人就要借此大兴风浪,以为大明之忧不在天灾而在人祸。”
张岱道:“想借这种事诬蔑介子那是黔驴技穷,又有何惧。”
四个人边饮酒边纵论朝政,宵禁鼓响时,张岱与杨涟起身告辞,内院素芝母子还有李蔻儿也已用饭,与张岱乘车回泡子河畔,杨涟回会同馆。
孙承宗就住在张原隔壁,在杨涟、张岱走后他还坐会,对张原这册《丁巳朝鲜纪行》日记爱不释手,要求带回寓所细读,张原道:“为表清白,破除谣言,这册日记会尽快刊刻印行,让京中士庶都知道张原去朝鲜做些什,是不是祸国殃民?——要连夜把这册日记抄录份,明日就交由书社制版,过几日再给孙大人阅览吧。”晚明好处是文网极疏,没有太多禁忌,即便像李贽激进思想言论也是禁而不绝。
孙承宗对张原刊书引导舆论做法很赞赏,却问:“府上何人代为抄录?”
穆真真还没答话,正房靠左第间传出商景徽清脆声音:“小姑父,缸子是从那边搬来。”
左边第间是张原书房,张原走进书房就见商澹然和商景徽并排坐在书案边抄录那半册《丁巳朝鲜纪行》,两个婢女在她们身后给她们扇凉。
张原笑道:“啊,澹然雇个小书手吗。”
商景徽“咯咯”地笑,说道:“字写得不好,小姑父莫笑话。”
张原道:“只和内人抄录。”
孙承宗翻动手中日记册子,说道:“你这册《丁巳朝鲜纪行》日记将近四万余字,抄录繁难,不如分为二,分半带回去抄录,有两个粗通文墨家人可代劳,明日早原书奉还。”
张原喜道:“那就多谢。”当即将书册拆为二,孙承宗要前半册带回寓所抄录。
张原安排王宗岳、穆敬岩、洪纪、洪信四人住宿,回到内院已经是戌末时分,鸿渐和鸣谦两个小孩儿已经在各自纱帐竹簟睡下,商澹然、穆真真都还在等着张原。
张原去后院洗浴时,穆真真跟过来服侍,张原笑道:“不用侍候,出使百余日,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见穆真真有些不快活,又道:“别多心,确是习惯,穆叔在外面不都是样吗,你如今就照顾好谦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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