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绰号“狂夫”,作战勇猛却短于计谋,但这次出兵沈阳以来,行军却颇谨慎,很重视哨探,这时听王宣说要分兵,便道:“多遣哨骑侦察,看奴酋前来阻击军步骑现在何地,若离得尚远,军就先拿下界藩山,进攻界藩山要先渡过界藩河,若时攻不下,强敌袭后路,军进退不得岂不腹背受敌。”
王宣有些诧异,杜松向是喜欢抢功劳,此番为何如此持重,须知界藩山上建奴步卒人头可都是军功啊!
杜松当然有些考虑,近三万大军出沈阳进逼赫图阿拉,除非努尔哈赤是死人,不然怎也得知消息派兵来迎击,不可能让明军直逼赫图阿拉,所以杜松早有恶战准备,还有,年初张原曾让人带信来提醒要防备建奴集中兵力对付抚顺这路,对此杜松是半信半疑,四路大军进逼赫图阿拉,努尔哈赤当然是要分兵迎敌,若是专对付他这路,那其他三路如何应对?
——杜松绝不相信努尔哈赤能在不到天时间歼灭他三万大军,然后挥师北上又击溃马林北路军,再截击东路大明与朝鲜联军,萨尔浒之战会以明军四路出击三路溃败而收场,张原也没对杜松提过这种可能,因为这样只会让杜松不相信他说任何话,而现在,杜松对张原还是相当敬服,虽说不大相信努尔哈赤会集中兵力在赫图阿拉西路,却也不敢大意,行军都是哨探先行,随时准备遭遇
界藩山筑城步军和民夫缺少军械,难以抵挡明军进攻,们要赶紧驰援,界藩山上守军见援兵赶到,必拼力死守,如此可上下合击,杜松必败。”
代善道:“军隐蔽于此,待天黑伏击明军,可获大胜。”
皇太极道:“此战军非胜不可,而且要大胜速胜,杜松不过三万人马,而八旗军精锐尽集于此,何惧之有,当耀武扬威擂鼓向前,界藩山守军见大军威武而来,士气必振,自会奋勇争战,今夜就在萨尔浒歼灭杜松,明日挥师北上对付开原马林路。”
于是,万五千后金骑兵向四十里外萨尔浒加速前进。
……
大明西路军前锋游击汪海龙辰时初就已抵达萨尔浒山谷谷口,午前哨探到谷口有数百敌骑,但这时个都不见,运送石料民夫也都收缩到界藩山上,汪海龙谨记杜总兵不得冒进严令,派人向杜松请示。
杜松策马来到萨尔浒谷口,察看地形,远处是巍峨险峻铁背山,浑河与苏子河在山下交汇,铁背山西麓与界藩山相连,界藩山上建奴修筑城墙依稀可辨,在界藩山靠东边端,耸立着绝壁千仞吉林崖,浑河由东向西绕界藩山而过,河南这片谷地就是萨尔浒,地势起伏,林木茂密——
杜松取千里镜遥看,见界藩山筑城建奴正向吉林崖聚焦,这当然是要据险自守,再仔细看时,这些筑城建奴并非民夫,而是建奴步卒。
总兵王宣建议立即进攻吉林崖,占领界藩山,击溃建奴步卒,同时分兵八千占据西面萨尔浒高地,以防备建奴骑兵突袭明军后路。
这种占据高地、互为犄角是很常见步兵战术,杜松这路军虽也有六千骑兵,但明军骑兵与后金骑兵没法比,只起到个加快行军作用,骑射冲击力甚弱,所以行军布阵都是采取步兵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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