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从后殿走出来,见张原在和客光先说话,忙施礼道:“张先生,哥儿等张先生多时。”
客光先退到边,张原跟着魏忠贤进后殿,后殿闲人免进,连道士都被清出,张原进到帝妃行宫,见钟太监、魏朝两个内官立在边,皇长孙朱由校在掷金钱玩耍,走到近前,才看到客印月跪在帝妃像前默祷,臀部抵着脚跟,上身微弓,腰背绷起,宫裙包裹葫芦状体形引人绮思,但钟太监几个并不多看,显然没什感觉——
“张先生,广东临近南海,极是遥远,真羡慕张先生
高起潜在东岳庙大殿前赵孟頫碑刻下等张原,见张原和个面生老者走过来,便赶紧迎上,先打量那老者几眼,听张原说这是王宗岳王师傅,高起潜叫声“王师傅”,就压低声音对张原道:“张先生,哥儿也来,在后殿帝妃行宫等着张先生呢。”
因为去年那次皇长孙在东岳庙遇险,所以这次明显加强警戒,厂卫和巡捕房人遍布东岳庙内外,这想必是钟太监安排,钟太监现在权势见涨。
走到后殿,廊边闪出个大汉向张原叉手唱喏,却是客光先,右脸颊上有道醒目伤痕,张原遣开其他人与客光先番问答之后,才知客光先参加萨尔浒之战,受轻伤,穆敬岩受伤更重,中两箭,所幸并非致命要害——
张原惊道:“穆叔昨日派人来报信,只说升任千总,未提及受伤之事。”
客光先道:“那想必是痊愈。”
张原道:“由他,由他。”
说话间,钱龙锡、孙承宗、祁承爜、杨涟数人也来为张原送行,张原昨日都去辞行,今日又非休沐日,看来钱龙锡几人是告假来相送。
钱龙锡道:“昨日东宫传旨,命本府代太子殿下为张赞善送行。”说着,让仆人把东宫礼品抬到张原座船上去。
张原赶紧向西谢恩。
翰社诸人皆喜,东宫对张原甚是器重啊,钱龙锡乃是詹事府堂官,非比等闲人等。
客光先不善言辞,不会主动说什,都是张原问他答,神情极是恭敬,张原对辽东战局准确预测让他折服——
张原忽然想起事,问:“曾看战报得知东路军击伤努尔哈赤之子洪台吉,不知确否?”
客光先道:“洪台吉遭火器击伤,伤在面门,瞎只眼。”
张原面露微笑:“好极,好极。”
洪台吉就是皇太极,皇太极虽然没有死,但瞎只眼,从此仪容不整,以后想要接掌努尔哈赤权力也难,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这些人都不会服他,努尔哈赤靠儿子、女婿统领八旗军征战天下,旦身死,这些子婿争权必惨烈——
这时,武陵突然快步走到张原身边,低声道:“少爷,小高公公说钟公公在东岳庙要见少爷,为少爷送行。”
张原疏眉扬,点点头,说道:“请小高公公稍待。”心想:“皇长孙可能也来。”
钱龙锡与张原略叙几句,便回詹事府去向皇太子朱常洛复命,孙承宗、祁承爜、杨涟、洪承畴也回各自衙门,只有翰林院文震孟、张岱这几人要看着张原扬帆远去。
大兄和朋友们太热情,张原只好如实道:“东宫钟太监在东岳庙要与说几句话——”
张岱笑道:“你去,你去,们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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