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徽“咯咯”地笑,又道:“姑父现在也归隐不得,这次回绍兴也待不几日吧——姑父你带去广州吧,要从广州坐海船去福建看望爹娘和阿姐。”
张原道:“这可不行,日程很紧,去广州要兼道而行,不然赶不及。”
商景徽道:“给姑父当书记——”
张原笑道:“已决定聘宗翼善为幕宾,你可聘不起。”
商景徽撅撅嘴,没再说什。
张原道:“喂鱼。”
小鸿渐道:“张鸿渐也要喂。”
小鸿渐说到自己不说“”,都是说“张鸿渐”要怎样怎样。
商景徽从邻舱过来,脆声道:“张鸿渐,不许爬船窗。”
十二岁商景徽已经亭亭玉立,眉目与商澹然有四、五分相似,稍微清瘦些,走过来拉着小鸿渐手,立在张原身边看船窗外汩汩运河水,不时侧头看看张原,说道:“姑父,你很愉快吗。”
,可以到南海看大鲸。”
虚岁十四朱由校身量比前两年没长高多少,依旧单薄,但气色不错,少年心性不甘约束,对张先生天南地北走是真心羡慕。
张原含笑道:“此去岭南并非游山玩水,乃是为国选拔人才。”
魏忠贤道:“张先生,岭南是蛮瘴之地,张先生为何要去那地方!”魏忠贤显得很为张原着想,也许是真心,因为太子和皇长孙礼敬张原。
张原笑道:“在唐宋之前,岭南是蛮瘴贬谪之地,但自大明开国两百年来,广州是万商云集,富庶产豪奢拟于苏杭,更有诸多西洋番邦人士,奇珍异宝、奇俗奇情,皆前所未见。”
……
张原行两条船五月十八从北京启航,路上几乎没有耽搁,大运河上水驿隔六、七十里就有座,也有少数水路上百里才有座驿站,张原为赶时间,往往日行两个水驿,到达杭州时是六月十二,只在杭州停留半日,拜访浙江省三司长官,当夜在西湖边不系园歇息,这座精美别墅是张原以每年十两银子典来,典期七十年——
商澹然、商景徽月下游园,听张原讲当日从徽商汪汝谦手里典到这座园林经过,此事现在已成杭州笑谈。
六月十四日傍晚,张原
张原点头笑道:“是,心情愉悦。”
商景徽问:“是因为要回江南吗?”
张原道:“是啊,思念双亲,想念家乡小桥流水,白马山花木欣欣向荣否?”
商景徽抿唇轻笑,说道:“看姑父很有隐逸之气,不甚热衷仕途,那姑父又为何要千里迢迢进京赴考,直待在绍兴岂不是好?”
张原笑道:“先要扬名然后归隐,不然不甘心。”
皇长孙朱由校听张原这说,不胜向往。
张原与朱由校说话时,客印月立在边含笑注视,待张原告辞要走时,她却捧出个漆盘,盘上是十数个甘露饼,朱由校道:“张先生,这是嬷嬷亲手做甘露饼,送给张先生品尝。”
张原心中动,去年那个大雨天在文华殿荒唐幕倏上心头,面上不动声色,说道:“多谢客嬷嬷,客嬷嬷珍重——殿下珍重,努力学习,爱惜身体。”
……
两条白篷船前后离开朝阳门码头,五月大运河水量充沛,张原坐在篷窗下,将那十来个甘露饼都丢到水里,小鸿渐看到,过来问:“爹爹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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