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方法,把般人可以为善那种天性诱导出来。善心生则恶心消,犹之治水者,疏导下游,自然不会有横溢之患。然人之天性,又可以为恶,万感化之而无效,敢于破坏切,则用申韩之法严绳之,这就等于治水者之筑堤防。治水者疏导与堤防二者并用,故治国者仁义与法律二者并用。孟子言性善,是劝人为善;荀子言性恶,是劝人去恶。为善去恶,原是贯事,们会通观之可也。
持性善说者,主张仁义化民;持性恶说者,主张法律绳民。孟子本是主张仁义化民,但他又说道:“徒痒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则又是仁义与法律二者并用,可见他是研究得很彻底,不过在讲学方面,想独树帜,特标性善二字以示异罢。们读孟子书,如果除去性善二字,再除去诋杨墨为禽兽等语和告子论性数章,其全部学说,都粹然无疵。
世界学术,分三大支,中国,二印度,三西洋。最初印度学术,传入中国,与固有学术发生冲突,相推相荡,经过千多年,程明道出来,把他打通为,以释氏之法治心,以孔子之法治世,另成种新学说,即所谓宋学。这是学术上种大发明。不料这种学说,刚成立,而流弊跟着发生,因为明道死后,他学说,分为两派,派为程(伊川)朱,派为陆王。明道早死,伊川享高寿,宋学中许多不近人情议论,大概属乎伊川这派。
中国是尊崇孔子国家,朱子发见个道理,不敢说是自己发见,只好就《大学》“格物致知”四字解释番,说这种说法,是为孔门真传。王阳明发见个道理,也不敢说是自己发见,乃将《大学》“格物致知”四字加番新解释,说道:朱子解释错,说法,才是孔门真传。所以们研究宋明诸儒学说,最好办法,是把们所用名词及切术语扫荡,单看他内容。如果拿浅俗话来说,宋明诸儒意思,都是说:凡人要想为圣为贤,必须先将心地弄好,必须每动念,即自己考察,善念即存着,恶念即克去,久而久之,心中所存者,就纯是善念。关于这层,宋明诸儒说法,都是同。惟是念头之起,是善是恶,自己怎能判别呢?在程朱这派人说道:你平居无事时候,每遇事,就细细研究,把道理融会贯通,以后任事来,你都可以分别是非善恶。陆王这派说道:不需那麻烦,你平居无事时候,把自家心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明镜般,无纤毫渣滓,以后任事来,自然可以分别是非善恶。这就是两派相争之点。在们想来,面把自家心地打扫得干干净净,面把外面事研究得清清楚楚,岂不是合程朱陆王而之?然而两派务必各执词,各不相下。此正如孟荀性善性恶之争,于整个道理中,各截半面以立论,即成对峙之两派,是之谓门户之见。
孙中山先生曾说:马克思信徒,进步研究发明“生存为历史重心”说法,而告子在二千多年以前,已有“生之谓性”语,这是值得研究。达尔文生存竞争之说,合得到告子所说“生之谓性”。达尔文学说,本没有错,错在因生存竞争而倡言弱肉强食,成无界域之竞争,已经达到生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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