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学矣!其词则曹操、刘备,其义则十年沼吴之勾践、八年血战之华盛顿也。师法曹操、刘备者,师法厚黑之技术,至曹刘之目为何,不必深问。斯义也,恨不得起任公于九原,而与讨论之。
著厚黑学,纯用春秋笔法,善恶不嫌同辞,据事直书,善恶自见。同是厚黑,用以图谋己之私利,是极卑劣之行为,用以图谋众人之公利,是至高无上道德。所以不懂春秋笔法者,不可以读厚黑学。
民国六年,成都国民公报社把厚黑学印成单行本,宜宾唐倜风作序,中江谢绶青作跋。绶青之言曰:“宗吾发明厚黑学,或以为议评末俗,可以劝人为善,或以为凿破混沌,可以导人为恶。余则谓:厚黑学无所谓善,无所谓恶,亦视用之何如耳。如利刃然,用以诛叛逆则善,用以屠良民则恶。善与恶,何关于刃?故用厚黑以为善,则为善人,用厚黑以为恶,则为恶人,或善或恶,于厚黑无与也。”绶青这个说法,是很对,与所说春秋笔法,同是意。
倜风之言曰:“孔子曰:‘谏有五,吾从其讽。’昔者汉武帝欲杀乳母,东方朔叱令就死。齐景公欲诛圉人,晏子执而数其罪。二君闻言,惕然而止。宗吾此书,大有东方朔、晏子遗意,其言最诙谐,其意最沉痛,直不啻聚千古大*大诈于堂,而谳定其罪,所谓诛*谀于既死者非欤!吾人熟读此书,即知厚黑中人比比皆是,庶几出而应世,不为若辈所愚。彼为鬼为蜮者,知人之烛破其隐,亦将惶然思返,而不敢妄试其技。审如是也,人与人之间,不得不出于赤心相见之途,则宗吾此书之有益于世道人心也,岂浅鲜哉!厚黑学之发布,已有年矣,其名词人多知之。试执人而语之曰:‘汝固素习厚黑学者。’无不色然怒,则此书收效为何如,固不俟辩也。”倜风此说固有至理,然不如绶青所说尤为圆通。
庄子曰:“能不龟手,也,或以封,或不免于呜呼!若庄子者,始可与言厚黑矣。禅让也,舜禹行之则为圣人,曹丕、刘裕行之,则为逆臣。宗吾曰:“舜禹之事,倘所谓厚黑,是耶非耶,余甚惑焉。倜风披览《庄子》不释手,而于厚黑学,犹间未达,惜哉!晚年从欧阳竟无,讲唯识学,回成都,贫病而死。夏斧私挽以联,有云:“有钱买书,无钱买米。”假令倜风只买厚黑学部,而以馀钱买米,虽至今生存可也,然而倜风不悟也。厚黑救国中,失此健将,悲夫!悲夫!
宣传厚黑学,有两种意思:(甲)即倜风所说,“聚千古大*大诈于堂,而谳定其罪”。民国元年发布《厚黑传习录》所说求官六字真言、做官六字真言和办事二妙法等等,皆属甲种。(乙)即绶青所说:“用厚黑以为善。”此次所讲厚黑救国等语,即属乙种。
阅者诸君对于学问,如果精研有得,以后如有人对于你行使厚黑学,你入眼就明白,可直告之曰:“你是李宗吾甲班学生,与你同班毕业,你那些把戏,少拿出来耍些。”于是同学与同学辟诚相见,而天下从此太平矣,此则厚黑学之功也。有人说:“老子云‘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你把厚黑学公开讲说,万国中汉*,把他翻译为英法德俄日等外国文,传播世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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