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华西日报》二十四年九月日至九月三十日
有人问道:“你这丛话,你说内容包含厚黑史观、厚黑哲理、厚黑学之应用、厚黑学辩证法及厚黑学发明史,共五部分,你不把他分类写出,则研究这门学问人,岂不目迷五色吗?,岂不是故意使他们多费些精神吗?”说:“要想研究这种专门学问,当然要用心专研,中国十三经和二十四史,泛泛读去,岂不是目迷五色,纷乱无章吗?而真正之学者,就从这纷乱无章之中寻出头绪来。如果惮于用心,就不必操这门学问。只揭出原则和大纲,有志斯道者,第步加以阅发,第二步加以编纂,使之成为教科书,此道就大行。所以分门别类,挨挨二地讲,乃是及门弟子和私淑弟子任务,不是任务。”
从前刊本《宗吾臆谈》。内面篇目:(1)厚黑学;(2)对于圣人之怀疑;(3)心理与力学;(4)解决社会问题之见;(5)考试制之商榷。后来把“解决社会问题之见”扩大成为单行本,曰《社会问题之商榷》,这是业已付印。近来又做有本《中国学术之趋势》,已脱稿,尚未发布。这几种作品,在思想上是个系统,是建筑在厚黑哲理上,但每篇文字独立写去,看不出连贯性。因把他拆散来,在丛话中混合写去,则见得各种说法互相发明,二则谈心理、谈学术是很沉闷,把他夹在厚黑学中,正论谐语错杂而出,阅者才不至枯燥无味。
心中有种种见解,不知究竟对与不对,特写出来,请阅者指驳,指驳越严,越是欢迎。重在解释心中疑团,并不是想独创异说。诸君有指驳文字,就在报上发表,总是细细研究,认为指驳得对,自己修改即是,认为不对,也不回辩,免至成为打笔墨官司,有失研究学问态度。是主张思想独立人,心坎上,绝不受任何人压抑,同时也尊重他人思想之独立,所以驳诘文字,不能回辩。倡厚黑史观和厚黑哲理,倘被人推翻,就把这厚黑教主让他充当,拜在他门下称弟子。何以故?服从真理故。
宇宙真理,明明摆在们面前,们自己可以直接去研究,无须请人替研究。古今哲学家,乃是和真理中间介绍人,他们所介绍有无错误,不可得知,应该离开他们说法,直接去研究番。有个朋友,读所作文字,说道:“这些问题,东西洋哲学家讨论很多,未见你引用,并且学术上专名词你也少用,可见你平时对于这些学说少有研究。”听这个话,反把所作文字翻出来,凡引有哲学家名字及学术上专名词,尽量删去,如果名词不够用,就自己造个来用,直抒胸臆,空依傍。偶尔引有古今人学说,乃是用斗秤去衡量他学说,不是以他斗秤来衡量学说。换言之,乃是去审判古今哲学家,不是古今哲学家来审判。
中国从前读书人,开口即是诗云书云,孔子曰,孟子曰。戊戌政变以后,开口即是达尔文曰,卢梭曰,后来又添些杜威曰,孟子曰,马克思曰,纯是以他人思想为思想。究竟宇宙真理是怎样,自己也不伸头去窥下,未免过于懒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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