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驳人,引句孔子曰,即是以孔子为审判官,以四书五经为新刑律,叫李宗吾来案候审。引句达尔文诸人曰,即是以达尔文诸人为审判官,以他们作品为新刑律,叫李宗吾来案候审。像这样审判,是绝对不到案。有人问:“要谁人才能审判你呢?”说:你就可以审判,以你自家心为审判官,以眼前事实为新刑律。例如说道:“李宗吾,据你这样说,何以昨日看见个人做事不是这样,今日看见只狗,也不是这样?可见你说道理不确实。”如果能够这样判断,任是输到何种地步,都要与你立个铁面无私德政碑。
牛顿和爱因斯坦学说,任人怀疑,任人攻击,未尝强人信从,结果反无人不信从。注《太上感应篇》人说道:“有人不信此书,必受种种恶报。”关圣帝君《觉世真经》说道:“不信吾教,请试吾刀。”这是由于这两部书所含学理经不得研究,无可奈何,才出于威吓之途。在厚黑界位置,等于科学界牛顿和爱因斯坦,假如不许人怀疑,不许人攻击,即无异于说:“发明厚黑学,等于太上老君感应篇和关圣帝君觉世真经。”岂不是自己诋毁自己吗?
有人说:假如人人思想独立,各创种学说,思想界岂不成纷乱状态吗?说:这是不会有。世间真理,只有个,如果有两种或数种学说互相违反,你也不必抑制哪种,只叫他彻底研究下去,自然会把真理发见出来。真理所在,任何人都不能反对。例如穿衣吃饭事,叫人人独立研究,得结果,都是饿要吃,冷要穿,同归致。凡所谓冲突者,都是互相抑制生出来。假如各种学说,个个独立,犹如林中树子,根根独立,有何冲突?树子生在林中,采用与否,听凭匠师。把说法宣布出来,采用与否,听凭众人,哪有闲心同人打笔墨官司。如果务必要强天下之人尽从己说,真可谓自取烦恼,而冲突于是乎起矣。程伊川、苏东坡见不及此,以致洛蜀分党,把宋朝政局闹得稀烂。朱元晦、陆象山风不及此,以致朱陆分派,部宋元学案,明儒学家,打不完笔墨官司。而则不然,读者要学厚黑学,自然不吝教,如其反对,则是甘于自误,也只好付之叹。
拙著《宗君臆谈》,流传至北平,去岁有人把《厚黑学》抽出翻印,向舍侄征求同意,并说道:“你家伯父,是八股出身,而今凡事都该欧化,他老人家那套笔墨,实在来不倒。等们与他改过,意思不变更他,只改为新式笔法就是。”闻之,立发航信说道:“孔子手著《春秋》,旁人可改字吗?他们只知笔墨像八股,殊不知那部《厚黑学》,思想之途径,内容之组织,完全是八股方式,特非老于八股者,看不出来。宋朝代讲理学,出文天祥、陆秀夫人诸人来结局,般人都说可为理学生色。明清两代以八股取士,出个厚黑教主来结局,可为八股生色。厚黑哲理,完全从八股中出来,算是真正国粹。还希望保存国粹先生,由厚黑学而上溯八股,仅仅笔墨上带点八股气,你们都容不过吗?要翻印,就照原文字不改,否则不必翻印。”哪知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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