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大贤。试举例言之,胡林翼曾说:“只要于公家有利,就是顽钝无耻事,都要干。”又说:“办事要包揽把持。”所谓顽钝无耻也,包揽把持也,岂非厚黑家所用技术吗?林翼能善用之,就成为名臣。
王简恒和廖绪初,都是很佩服人。绪初办旅省叙属中学堂和当省议会议员,只知为公二字,什气都受得,有点像胡林翼之顽钝无耻。简恒办事,独行独断,有点像胡林翼之包揽把持。有天当着他二人说道:“绪初得厚字诀,简桓得黑字诀,可称吾党健者。”历引其事以证之。二人欣然道:“照这样说来,二人可谓各得圣人之体。”说道:“百年后有人与建厚黑庙,你二人都是有配享希望。”
民国元年,在成都公论日报社内写《厚黑学》,有天绪初到室中,见案上写有段文字:“楚汉之际,有人焉,厚而不黑,卒归于败者,韩信是也。胯下之辱,信能忍之,面之厚可谓至矣。及为齐王,果从蒯通之说,其贵诚不可言,独奈何于解衣推食之私情,贸然曰:“衣人这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卒至长乐钟室,身首异处,夷及三族,谓非咎由自取哉!楚汉之际,有人焉,黑而不厚,亦归于败者,范增是也。……”绪初把稿子读遍,转来把韩信这段反复读之,默然不语,长叹声而去。心想道:“这就奇,韩信厚有余而黑不足,范增黑有余而厚不足,原是二者对举,他怎独有契于韩信这段?”下细思之,才知绪初正是厚有余而黑不足人。他是盛德夫子,叫他忍气,是做得来,叫他做狠心事,他做不来。患寒病人,吃着滚水很舒服;患热病人,吃着冷水很舒服;绪初所缺乏者,正是黑字,韩信段,是他对症良药,故不知不觉,深有感触。
中江谢绶青,光绪三十三年,在四川高等学堂与同班毕业。其时王简恒任富顺中学堂监督,聘绶青同当教习。三十四年下学期,绪初当富顺视学,主张来年续聘,其时薪水以两计。他向简恒说道:“宗吾是本县人,核减百两,绶青是外县人,薪仍旧。”他知道断不会反对他,故毅然出此。常对人说:“绪初这个人万不可相交,相交他,银钱上就要吃亏,是前车之鉴。”有事更可笑,其时县立高小校校长姜选臣因事辞职,县令王琰备文请简恒兼任。有天简恒笑向说道:“近日穷得要当衣服,高小校校长薪水,很想支来用。照公事说,是不生问题。像顺这伙人,要攻击,倒毫不睬他,最怕是他廖圣人酸溜溜说道:‘这笔款似乎可以不支吧。’你叫这个脸放在何处?只好仍当衣服算。”尝对人说:“此虽偶尔谈笑,而绪初之令人敬畏,简恒之勇于克己,足见斑。”后来发明《厚黑学》,才知简恒这个谈话,是厚黑学上最重要公案。尝同雷民心批评:朋辈中资质偏于厚字者甚多,而以绪初为第。够得上讲黑字者,只有简恒人。近日常常有人说:“你叫面皮厚,还做得来,叫黑,实在做不来,宜乎作事不成功。”说:“特患你厚得不彻底只要彻底,无往而不成功。你看绪初之厚,居然把简恒之黑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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