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广孚被捕到泸州,廖被大辟,郭、刁破家得免,简恒东藏西躲,昼伏夜行,受雨淋,得病,缠绵至次年死,身后非常萧条。以简恒之才具之会心,还是这样结果,所以读厚黑学人,切不可自命为得明人指点,即便自满。民国元年,到成都,住童子街公论日报社内,与廖绪初、谢绶青、杨仔耘诸人同住,他们再三怂恿把《厚黑学》写出来。绪初并说道:“你如果写出来,与你做序。”想:“绪初是讲程朱学人,绳趋矩步,朋辈呼之为‘廖大圣人’,他都说可以发表,当然可以发表,遂逐日写去,用别号,是独尊二字,取“天上地下,惟独尊”之意,绪初用淡然别号作序曰:“吾友独尊先生,发明厚黑学,成书三卷,上卷厚黑学,中卷厚黑经,下卷厚黑传习录,嬉笑怒骂,亦云苛矣。然考之中外古今,与夫当世大人先生,举莫能外,诚宇宙至文哉!世欲业斯学而不得门径者,当不乏人,特劝先生登诸报端,以饷后学,他日更刊为单行本,普渡众生,同登彼岸,质之独尊,以为何如?民国元年,月日,淡然。”哪知发表,读者哗然。说也奇怪,与绪初同是用别号,乃廖大圣人之称谓,依然如故,则博得李厚黑徽号。
绪初办事,富有毅力,毁誉在所不计。民国八年,他当省长公署教育科科长,其时校长县视学(县视学即后来之教育局长)任免之权,操诸教育科。杨省长对于绪初,倚畀甚殷,绪初签呈任免之人,无不照准。有时省长下条子任免某人,绪初认为不当者,将原条退还,杨省长不以为忤,而信任益坚。最奇,其时当副科长,凡是得好处人,都称颂曰:“此廖大圣人之赐也。”如有倒甑子,被记过,要求不遂,预算被核减,往往对人说道:“这是李厚黑干。”成个“善则归廖绪初,恶则归李宗吾”。绪初今虽死,旧日教育科同事诸人,如侯克明、黄治畋等尚在,请他们当天说,究竟这些事,是不是干?究竟绪初办事,能不能受旁人支配?今日说这话,并不是卸责于死友,乃是举出经过事实,证明简恒话是天经地义,厚黑学三字,断不可拿在口中讲。厚爱读者诸君,故敢掬诚相告。
未必绪初把得罪人之事向推卸吗?则又不然。有人向他说及,绪初即说道:“某某事是干,某人怪李宗吾,你可叫某人来,当面对他说,与宗吾无干。”无奈绪初越是解释,众人越说绪初是圣人,李宗吾干事,他还要代他受过,非圣人而何?李宗吾能使绪初这样做,非大厚黑而何?雷民心曰:“厚黑学做得说不得。”真绝世名言哉!后来也挣得圣人徽号,不过圣人之上,冠有厚黑二字罢。
圣人也,厚黑也,二而,而二也。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与大盗真相,庄子是看清楚。跖之徒问于跖曰:“盗有道乎?”跖曰:“奚啻其有道也,夫妄意关内中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时,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无有。”圣勇义智仁五者,本是圣人所做,跖能窃用之,就成为大盗。反过来说,厚黑二者,本是大*大诈所做,人能善用之,就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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