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总是向低处流去,可说是世间卑弱之物,无过于水。有时怒而奔流,排山倒海,任何物不能阻之,阻之则立被摧灭,又可说世间凶悍之物,无过于水。老子学说,即是基于此种学理生出来。其言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诸君能把这个道理会通,即知李老子道德经和鄙人厚黑学,是莫得甚区别。
忍于己之谓厚,忍于人之谓黑,在人如此,在水亦然。徐徐而流,避物而行,此忍于己之说也;怒而奔流,人物阻挡之,立被摧灭,此忍于人之说也。避物而行和摧灭人物,现象虽殊,理实贯,人事与物理相通,心理与力学相通,明乎此,而后可以读李老子道德经,而后可以读李疯子厚黑学。
老子学说,纯是取法于水道德经中,言水者不而足,如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又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水之变化,循力学公例而行,老子深有契于水,故其学说,以力学公例绳之,无不吻合。惟其然也,宇宙事事物物,遂逃不出老子学说范围。
老子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这几句话,简直是他老人家替厚黑学做赞语。面厚心黑,哪个不知道?哪个不能做?是谓“甚易知,甚易行”。然而厚黑学三字,载籍中绝未见,必待李疯子出来才发明,岂非“天下莫能知”明证吗?国受日本和列强欺凌,管厚黑、苏厚黑法子俱在,不敢拿来行使,厚黑圣人勾践和刘邦对付敌人先例俱在,也不加研究,岂非“天下莫能行”明证吗?
发明厚黑学,是种独立科学,与诸子百家学说绝不相类,但是会通来看,又可说诸子百家学说无不与厚黑学相通,所讲切道理,无不经别人说过,也莫有新发明。在厚黑界位置,只好等于你们儒家孔子。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他也莫得甚新发明。然而严格言之,儒家学说与诸子百家,又绝不相类,之厚黑学,亦如是而已。孔子曰:“知者,其惟春秋乎!罪者,其惟春秋乎!”鄙人亦曰:“知者,其惟厚黑学乎!罪者,其惟厚黑学乎!”
老子也是个“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人,他书中如“建言有之”,如“用兵有言”,如“古所谓”……类话,都是明明白白引用古书。依朱子说法,《老子》书,确是部厚黑学,而老子说法,又是古人遗传下来,可见发明厚黑学,真是贯通古今,可以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据学者考证,周秦诸子学说,无人不渊源于老子,因此周秦诸子,无不带点厚黑气味。国诸子百家学说,当以老子为总代表。老子之前,如伊尹,如太公,如管子诸人,《汉书。艺文志》都把他列入道家,所以前乎老子和后乎老子者,都脱不老子范围。周秦诸子中,最末人,是韩非子。与非同时,虽有《吕览》书,但此书是吕不韦食客纂集,是部类书,寻不出主名,故当以韩非为最末人。非之书有《解老》、《喻老》两篇,把老子话句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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