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与蔺宁同上二楼,静宜仙子她们留在楼。
楼上、楼下待遇大不相同,二楼每人张几案,除笔墨纸砚外还摆放着桃、李、草莓等水果,还有宣州特有点心、糕饼。
周宣与蔺宁连案而坐,便于考试作弊。
胡扬见周宣也入二十强,有点吃惊,心道:“下面那些人怎放这个盐商上来,莫非是用银子贿赂?”不过胡扬事先知道夏侯流苏诗题,刚才已经搜索枯肠填好,自以为绝妙好词,所以笃定得很,对周宣笑笑。
主持诗会士人也上来,说道:“有二十人晋级上楼,连同楼上六位声名素著诗家词客,今年诗魁就将在这二十六人当中产生,诸位,请以《清平乐》、《浣溪沙》、《如梦令》、《蝶恋花》这四种曲牌任选其二,每人填词两阙,请写在纸上,限炷香交卷,词意必须与伤春、惜春有关,还有,不要署名——”
声片,有人吹捧道:“留春、惜春,真是往情深啊,连昌公子此词可以压卷矣!”
林涵蕴嚷道:“压卷,也太早吧,还有们没吟诵呢,周宣哥哥,该你。”
周宣心道:“这连昌公子文才不错,但与哥们还是没法比,哥们是晏殊、欧阳修、秦少游这些历代名家灵魂附体啊,和比,那真是鲁班门弄大斧——不自量力啊!”说道:“请广陵第女词家宁夫人先吟。”
被冠以广陵第女词家头衔蔺宁倒是毫不怯场,声音清脆道:“也是阙《蝶恋花》,请各位听好——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林涵蕴带头“噼哩啪啦”鼓掌,小茴香、茗风、涧月积极响应,在场尚香社女才子们也都喝起彩来,时莺莺燕燕,口脂芬芳。
有那不擅长词士子叫道:“怎全是词啊,写诗行不行?”
诗会主持道:“皇帝陛下喜爱填词,辈小民岂能不追从之,不要多言,焚香——”
主持诗会士人赞道:“开句奇绝,连用三个‘深’字,如此笔力实在让人叹服,结局之‘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亦是极妙,痴情女子,无情落花,两相对比更增惜春之痛。”
周宣笑道:“今日彩蝶都恋花,在下亦以《蝶恋花》阙凑个热闹——”吟道:“晓日窥轩双燕语,似与佳人,共惜春将暮。屈指艳阳都几许,可无时霎闲风雨。流水落花无问处,只有飞云,冉冉来还去。持酒劝云云且住,凭君碍断春归路。”
又是林涵蕴大力鼓掌,但这次因为没有尚香社女子响应,所以场面没有蔺宁热烈,这正是周宣所需要效果,他就是要突出蔺宁,给蔺宁选词也是千古名章,比他这阙名气大得多。
主持诗会士人开始点评,要选二十人更上层楼。
文无第,武无第二,又不是斗虫,又不是围棋,这要评出诗词高下还真费事,周宣冷眼旁观,看出要不是有人暗中要把他推上二楼,他这个外乡人很可能落选二十强,毕竟这他阙词不如蔺宁那阙让人印象深刻,虽然比那些宣州人诗词强很多倍,但真要落选,他也无处申诉,这和后世很多征文大奖赛样,获奖者其实都是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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