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答应后日即启程赴京拜见秦博士老俩口,请求姑父姑母原谅他前年鬼迷心窍悖行,卢安双亲早逝,世上只有这个嫡亲姑母,自心中有愧断往来之后,还是常常悔恨,现在有这弥补机会,再不珍惜就是自作孽。
这日天色已晚,刘都护在府中大宴郡僚,为吴国公接风洗尘,次日,由都护府判官、祖刺史还有卢安陪同吴国公和杨使臣游寿州名胜,远望八公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游楚王斗鸡台、吊淮南王墓、纵览与都江堰齐名芍陂,归来则品尝寿州酥梨酒、八公山豆腐、皖西白鹅和淮王鱼,行万里路、尝各地名酒佳肴,此周宣之志也。
寿州报恩寺香草也极有名,有清心除秽之功用,羊小颦特意向寺僧要些晒干香草,周宣问她做什用?羊小颦微笑不答。
二月二十三,周宣行离开寿州,
府驻地,是两淮之地最大城镇,人口十余万,与江州相等,自商、周以来就是繁华鼎盛之地,又为兵家所必争,当年东晋谢安大破前秦苻坚七十万大军淝水之战就发生在寿州西境。
唐国之所以面对强大北宋而能保住两淮,寿州城防可谓居功至伟,二十年前北宋八万大军压境,围困寿州三月不下,后因赵德芳出兵凤州,北宋终于退兵,皇甫继勋之父皇甫晖时任清淮节度使,便是在这场大战中被流矢所伤,不治身亡。
现任清淮节度刘襄,乃唐国名将刘仁赡之子,刘仁赡多次与皇甫晖道抗击北宋前身周国柴荣大军,与皇甫晖之子皇甫继勋不同是,同为名将之后,皇甫继勋仗着父辈功绩贪于享乐厚自奉养,而刘襄则披甲守关,忠勇双全,不堕乃父名声,刘襄带着节度副使与都护府判官和寿州刺史祖信道前来迎接吴国公周宣和北宋使臣,周宣对刘襄也是极为相敬,有意结纳。
此时秦雀表兄卢安已升任寿州医署博士,是九品小官,根本没有见周宣资格,所以当刘襄听说吴国公夫人还有位表兄在寿州为官,大为惊讶,从没听卢博士提起过啊,赶忙差人把卢安请来。
卢安并不知周宣到寿州,见上官差人唤他,不知何事,以为是谁突然发病,赶忙叫两个医署学生背着医匣子来到城南都护府庑厅,举目看到众官簇拥周宣,大吃惊,脚下绊,差点栽倒在地。
周宣笑吟吟作揖问候:“卢表兄向安好,上次在京为何匆匆别去?”
卢安局促不安,言辞支吾,风度全无。
周宣命随行亲兵取来书信递给卢安:“卢表兄,岳父、岳母两位大人二月初至京,岳母对宣表兄甚是挂念,望宣表兄近日能赴京晤——”转头对寿州刺史祖信笑道:“祖大人不会不允吧。”
祖信赶紧道:“下官知卢博士有个姑母,却不知是国公岳母,真是疏忽,卢博士要进京省亲,下官岂有不允之理,即日起给假三个月,卢博士还有什要求尽管提出来。”
卢安心知祖刺史对他如此客气全都是因为周宣缘故,甚是羞愧,若说去年在京不辞而别时除羞愧之外还是因为心有嫉恨,现在是完全不敢嫉恨,周宣之名唐国老少皆知,垂髫小儿说起吴国公羽扇纶巾平定清源功绩都是眉飞色舞,崇敬不已,至于周宣娶公主、娶节度使之女,那更是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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