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唐县城西北五里,有山,名齐云山,山名很有气势,山其实并不高,不过百余丈,因为四周并没有其他山峰,只有它独自孤峰耸立,所以看上去就显得突兀奇绝,仿佛钱唐县撑天之柱,齐云山北侧,峭壁悬崖,下临大江,那原本舒缓钱唐江水被两岸逼,激涌奔流,惊涛拍岸,所以
陈操之见嫂子提到谢道韫,不禁眉毛轻挑,意有所动,如果说东晋有三个人可以让后人铭记话,王羲之、谢安自然是前两位,那第三位呢,是选桓温、还是顾恺之、还是谢道韫呢?这就让人很为难——
丁幼微察觉陈操之神色,问:“操之也听说过谢道韫和陆葳蕤吗?”
陈操之道:“陆葳蕤没听说,谢道韫知道些,是谢奕之女、谢安侄女。”
“嗯。”丁幼微点头道:“陆氏是江东本地第门阀,谢氏来自陈郡,是渡江北来高门大族,陆葳蕤和谢道韫是北人和南人中最出色女郎,才貌双全,好事者将这二人并列容止第品——”
润儿问:“她们两个有娘亲美吗?”
相传后汉时,汝南桓景学师于费长房,费长房说:“某年九月九日有灾,家人缝囊盛茱萸于臂上,登山可免灾。”桓景如言照办,举家登山,果然平安无事,三日后还家,见鸡犬牛羊皆,bao死。此后,九月九登高、野宴、佩带茱萸,成为习俗传延下来,汉末大乱,北人南迁,这个习俗也传到江左。
重阳日大早,陈操之梳洗毕,换上簇新月白色葛袍,漆纱小冠,高齿木屐,嫂子丁幼微亲手将小枝茱萸插在他小冠侧,这枝茱萸上还缀着颗红艳艳茱萸果,好似颤颤巍巍颗帽缨。
宗之和润儿也都插着茱萸,兴高采烈,还想跟丑叔去登山,润儿说:“润儿和阿兄经常跟随丑叔去九曜山,润儿现在可厉害,上下山都是自己走,阿兄,你说是不是?”
宗之点头道:“是。”
丁幼微含笑道:“两个小东西,你丑叔走哪你们都要跟吗?丑叔今日是有大事,关乎钱唐陈氏大事,你们不许跟。”
丁幼微窘道:“娘亲都老,还比什。”
宗之很确定地说:“娘亲不老。”
陈操之道:“在宗之和润儿眼里,嫂子是世间最美女子,谁也比不上,对不对?”
宗之和润儿齐声道:“对!”
丁幼微又是欢喜又是难为情,岔开话题道:“操之赶紧去吃早餐吧,汤饼已经端来,还有那远路呢。”
陈操之道:“宗之,等你十岁时,丑叔定带你去参加登高雅集,你不是去玩,而是要参与义理辩难,钱唐陈宗之,将是钱唐最年幼小名士。”
“那润儿呢,丑叔?”润儿赶紧问,生怕丑叔忘她。
陈操之微笑道:“宗之去,润儿当然也要去,宗之是小名士,润儿就是小淑女,十年前嫂子是钱唐第名媛,十年后钱唐第名媛就是陈润儿。”
听小郎说她是钱唐第名媛,丁幼微面色微红,有些羞涩,不料润儿却说句:“润儿不和娘亲争,润儿就做吴郡第名媛吧。”
丁幼微禁不住“嗤”地笑出声来,摸摸女儿小脸蛋,忍笑道:“那你得去和吴郡太守女儿去争,太守陆纳女儿陆葳蕤是吴郡第名媛,人称‘咏絮谢道韫,花痴陆葳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