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答道:“此前未曾见过,不知其姓名。”
丁春秋以为陈操之不肯说,摇摇头,走。
正说着,听得道上车轮辘辘,几辆牛车驶回来,是族长丁异和儿子丁夏商、丁春秋,丁异见到丁幼微,笑着说句:“陈操之就在后头。”便进去。
丁夏商和丁春秋也分别向丁幼微问好,这让丁幼微暗暗奇怪,叔父涵养深,对她嫁入寒门虽然不悦但在面上从没有刻意轻视她,而丁夏商、丁春秋兄弟则不同,认为堂姐下嫁寒门玷辱丁氏门风,让他们在其他钱唐士族子弟面前失颜面,所以两兄弟对堂姐丁幼微向都是爱理不理,怎今日竟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宗之和润儿听说丑叔牛车就在后头,便抢着迎出去,丁幼微让小婵和青枝赶紧跟上照看,莫要摔着,她自己伫立在枇杷树下静静等,不会,就听到两个孩儿欢快笑声,暮色中,个月白色挺拔身影牵着两个矮矮小影子回来。
丁幼微没有急着问小郎齐云山雅集之事,而小郎神色也如往日,总是含着淡淡笑,看着让人心安,可正因为如此,她也无法从小郎神态看出此次雅集结果。
但丁幼微不问,自有人会急着问,小婵悄悄问来德:“来德,操之小郎君入品没有?”
登车先行,冯梦熊走过来,说日已黄昏,邀陈操之到他府上歇夜,陈操之辞以未先禀明孀嫂,改日再来拜会冯叔父。
冯凌波看着陈操之登车而去,黯然神伤。
冯梦熊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捻须微笑,上车后低声问:“凌波,过几日让你娘去陈家坞看望陈操之母亲,可好?”
冯凌波知道爹爹话中之意,想摇头,又觉得无礼,说道:“只以通家世谊去便可,莫提其他。”
冯梦熊问:“这是为何?”
来德回答:“入没入品来德可不知道,没听人说,上山、下山,然后就回来。”
冉盛脑子比来德好使,笑道:“小郎君肯定入品,那中正官上山下山都挽着小郎君手,其他人眼睛瞪得那个大啊,羡慕极。”
丁幼微便问句:“操之,中正官是谁?”得知是散骑常侍全礼,丁幼微提着心顿时放下来,欢喜之情溢满胸溢。
晚餐后,丁夏商、丁春秋兄弟却来堂姐小院拜访陈操之,在楼小厅坐着叙话,丁春秋虽然放不下矜持向陈操之道歉,但神态再不会向以前那般倨傲,只是士庶鸿沟还在,也不会作深谈,泛泛说几句便告辞。
陈操之送丁氏兄弟出院门,丁春秋还是没忍住,问:“那个女郎是谁?”
冯凌波发嗔道:“哎呀,爹爹不要说,你不明白。”
冯梦熊挠头,他确不明白,女儿虽然尚未行及笄礼,但有些事已经不好细问,只有等回家让她母亲慢慢套问她心事。
……
宗之和润儿已经在别墅侧门枇杷树下探看好几回,还不见丑叔回来,前几次都是看会又跟着小婵、青枝回母亲丁幼微小院,过会又出来看,最后次,但见暮色四起、宿鸟归巢,天渐渐黑下来,两个孩子就不肯再回小院,定要等到丑叔回来。
丁幼微也出来起等,安慰两个孩儿说:“你三外祖和表舅也没回来呢,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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