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彬有些慌乱,他没想到陈操之如此冷静,完全不受激将,而且还有胆子去问陆禽,急忙从后追上,要抓陈操之后肩,同时低喝道:“陆禽岂会理你,你莫要自取其辱!”
陈操之脚步加快,避过褚文彬,来到有些惊愕陆禽面前,浅浅揖,问:“听说你找有事?”
陆禽暗怪褚文彬不会办事,让陈操之直接来问他,这时也不能不理,起身道:“找你医治株菊花,你可有把握?”
陈操之道:“可是褚文彬却不是这样代你传言,他借你名义出言羞辱,不知是何居心?”
陆禽眉毛挑,看着跟进来褚文彬,眼神带着疑虑和询问。
与北方士族在各个方面都格格不入,就连书法审美上也是颇不相同,单以魏晋以来流行行书论,北方士族是以王羲之、谢安为首,书风遒美秀雅,而南方大族则崇尚陆机、顾荣书风,笔意婉转多姿,风格平易质朴,陆禽是陆机嫡系,对自己颇下番苦功行书自然是极自负。
褚文彬谄媚道:“褚氏也藏有令祖士衡公《平复贴》摹本,但觉得临摹得不甚好,远不如子羽兄,所以弟有个请求,请子羽兄将日常临摹《平复贴》赠弟贴,弟好用心揣摩,期待书法长进。”
这话陆禽爱听,说道:“这算得什,明日就带来给你。”
褚文彬自然是谢之再三,却听陆禽又道:“文彬兄,你既与那陈操之是同乡,倒要劳烦你件事——”
褚文彬心蹬地跳,忙道:“子羽兄尽管吩咐,小弟无不遵命。”
褚文彬心下发慌,强言道:“传子羽兄话,这陈操之却不识抬举,口拒绝。”
陈操之并不动气,淡淡道:“褚文彬你是这说吗?这里是学堂,请你再说遍——”
陆禽点点头,“嗯”声道:“还是前日那事,七妹心爱名贵菊花‘玉版’恹恹欲萎,因为这陈操之懂点花圃之艺,上次救活七妹墨菊,所以七妹央求寻找这个陈操之,以陈操之低劣人品,原想不理,无奈七妹心爱那‘玉版’,若那‘玉版’死,不知会有多伤心,这个做兄长过意不去,想那孟尝君都用鸡鸣狗盗之徒,陆禽让那陈操之疗治菊花又何妨,这也算是魏武帝唯才是举,哈哈——文彬兄,你代去对陈操之说。”
褚文彬恼恨陆禽让他做这种仆役干事,心念转,点头道:“好,子羽兄稍等,这就代你传言。”趿上木屐,走出北面草堂,见陈操之、刘尚值正要离去,忙唤住道:“陈操之且慢走,有话问你——”
陈操之脚步停,瞥褚文彬眼,见那副油头粉面、盛气凌人样子,正想不理自顾走开,却见褚文彬单手朝后面摊,说道:“看到那位陆公子没有,本郡太守之侄,其父更是五兵尚书,他恼你几次三番无礼,本欲严惩,逐出郡城,姑念同为徐氏学堂学子情面上,特网开页,只需你向他叩首赔礼他便不再追究——”
“放屁!”刘尚值开口便骂。
陈操之止住刘尚值,看眼端坐在北面草堂里陆禽,陆禽正看着他,陈操之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褚文彬,说道:“陆禽真让你这传话?这就去问他——”从容迈步,向陆禽走去,登上北面草堂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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