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健壮仆妇上前,都是侍弄花木惯,手脚麻利地将菊花玉版刨出。
陈操之上前,抖落根茎上泥土看,根茎已经腐烂大半,陆葳蕤看到,泫然欲涕。
陈操之想起个秘法,心道:“葛师《抱朴子》里提到过硫酸铜溶液——曾青,却没有关于类似高锰酸
陈操之道:“使君,菊花玉版或许是救不活,但小子可以劝劝葳蕤娘子。”
陆纳回头看陈操之眼,苦笑道:“蕤儿盼你如救星呢,你也救不活她玉版,只怕更难过。”
陈操之跟着陆纳来到金风亭外,只见姹紫嫣红,清香沁鼻,时值初冬天气,各色菊花开得正盛,金风亭里,个梳堕马髻素衣女郎坐在蒲团上,肘支短案,手托腮,望着不远处那株花叶尽萎名贵菊花玉版痴痴出神,颊边犹有泪痕。
个侍婢望见陆纳,忙道:“葳蕤娘子,家主来。”
陆葳蕤便扶着侍儿起身来迎接,刚叫声:“爹爹——”眼看到那温雅含笑葛袍少年,双哭肿妙目立即睁得老大,惊喜交集样子:“啊,你来,快救救玉版吧。”
心想使君怎会认得陈操之,真是怪哉!
陈操之记不得哪里见过这位长须威严陆太守,从容问:“陆使君,传小子来有何吩咐?”
陆纳依旧携着陈操之手,边走边说:“原来你便是陈操之,在华亭见过你,你为蕤儿救治黑菊,蕤儿这些日子正寻你,她玉版眼见是不活,急得茶饭不思,人都消瘦好些。”
陈操之前世并非园艺大师,只是旅途中对各种花木见得多,懂得些栽种花卉常识而已,枯死菊花如何救得活,他又没有观音菩萨杨柳瓶净水,说道:“好教使君得知,小子只是略懂园圃之艺,并无让花木起死回生之术。”
陆纳道:“聊尽心意,不想让蕤儿太伤心而已。”
陈操之施礼致意:“在下陈操之,玉版在哪里?”
陆葳蕤扫憔悴之态,碎步向前,来到那株菊花前,满脸殷切地望着陈操之道:“就是这株,你,陈操之,能救吗?”
陈操之近前看,菊花玉版花叶全萎,枝梢都已枯脆,只有主干还有些水绿,总之十停已经死七停。
陈操之摇摇头,说道:“葳蕤娘子,想拔出玉版花根看看,如果根烂,那就彻底没救,人都有寿夭,又何况树木呢,你不必太难过。”
陆葳蕤迟疑会,终于点头道:“那好吧,你拔。”
陆纳有子女,儿子陆长生,女儿陆葳蕤,陆纳对这双儿女宠爱无比,五年前爱子陆长生有疾,陆纳焦虑得辞官不做,夙夜忧叹,直到长生病愈,才重新回任摄职,其宠溺儿女在江东士族当中是出名,也为北方门阀所笑,说陆氏缺乏家教。
陆府后院极大,占地两百余亩,曲院回廊,楼台亭阁,走好会才到个太湖石叠成园门外,这就是陆纳专为爱女陆葳蕤建惜园,但见满园花树,团团簇簇,高低错落,让人目不暇接。
陆纳问园门边个使女:“葳蕤何在?”
使女施礼道:“小娘子在金风亭守着那株玉版垂泪呢,唉——”
陆纳摇摇头,放开陈操之手,大步向前,叹道:“真是痴儿,左右不过是株花嘛,值得如此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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