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盘上桌,鱼块边缘微微翘起,汤汁浓郁油亮,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很香,不是红烧,不是炖,不是糖醋,倒有点像后世瓦块鱼。
沈韶光还没来得及尝鲜,便看见位时常来买玉尖面熟客进来。
这熟客看见鱼,眼前亮,笑问沈韶光:“们太夫人午间没好生吃饭,这会子吃粥,想吃点有味儿东西,让
于三再点头,问沈韶光:“现在就做吗?得趁热吃。”
沈韶光笑道:“没客人话,们自己吃。”
于三便什也不说,自去厨下小水缸里抓鱼,拿到后面杀。
见他杀鱼手法,沈韶光心里松,嘿,至少以后杀鱼不犯愁。
每次看阿圆那货拿个棍子砸鱼,沈韶光都替那鱼浑身疼,关键有时候是砸懵没砸死,收拾时候,那鱼还诈个尸,拍打拍打尾巴,身子抽抽。
等于三回来,沈韶光道:“吃饭吧。”
于三看沈韶光眼,坐在案前吃起来,想来是真饿,吃得不慢,但样子并不粗鲁。
等他吃完,沈韶光问他味道。
“糖放多,盐放少。”
沈韶光挑眉。
,便谢过这奴隶商人,交钱,去办买卖奴仆公契。
沈韶光领着昂首挺胸阿圆和垂头耷脑于三回家去。
西市东西全,路上顺便给于三买些铺盖日用。
见花这许多钱给于三买东西,他还是那副“爱咋咋,死便埋”样子,阿圆颇为生气,连甩于三好几个白眼儿。
沈韶光失笑,不知道阿圆竟然还有欺生特性……
所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沈韶光不是君子,也不能远庖厨,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落忍。
于三就干净利落多,刀毙命,绝对刽子手水平。
杀鱼干净利落于三,取肉也干净利落,头尾剁掉,只要中间肉厚部分,去皮切段,然后略码码味儿,裹薄薄蛋清芡粉,便下锅油炸。
看看被无情抛弃鱼头鱼尾,沈韶光这会子觉得,就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法儿,于三前任主人八成是吃穷。于三说这位卖厨子换顿宴席,保不齐是真话。
鱼炸得金黄,盛出来,另起锅,放油,放花椒、葱、姜爆香,再放兑黄酒、清酱汁、醋、糖等调料汁子,然后下鱼,大火收汁。
“——比做得好。”
“……!”行吧,至少有个好舌头。沈韶光向擅长发现自己人优点。
沈韶光跟于三解释,长安人嗜甜,又是空口吃下酒菜,故而糖放得多点,盐要少点。
于三点点头。
“能做鱼吗?后面还有条尺多长鲤鱼!”既然吃饱,就可以干活儿,店老板当然要考较下新厨师实操水平。
因为租房子还不能搬,庵里又不留男客,沈韶光便让于三先住在店里。
回到店里,太阳还老高,没到准备晚饭时候,沈韶光先拿着顺便在西市买糖去谢隔壁李娘子帮着看店门和炉子,回来看看于三,“先去后面洗手洗脸。”
于三没什表情地应着,自去后面。
沈韶光让阿圆去邱大郎那儿买几个胡饼,又盛些红烧排骨放在食案上——出门时候炖上,这会子已经骨酥肉烂。
这个时代,有些余钱才天吃三餐,没钱只吃两餐,沈韶光觉得于三肯定没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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