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光赶忙走过去。
老妇人皱着眉,小娃娃瘪着嘴,泫然欲泣样子。
“这是怎?是这玉尖面不合小郎君心意?”沈韶光笑问。
老妇人有些抱歉地看沈韶光,“这蒸饼他倒是爱吃,只是不爱吃青菜。”
沈韶光点头:“不知道小郎君听没
刮鱼泥是个技术活,要固定边,拿快刀从固定这边往另边慢慢地刮。刮到刀上,抹到碗里,层层点点,不能着急。若是不管三七二十胡乱斩剁,做出鱼丸就没那软嫩,且要加芡粉,不然有成锅鱼肉粥之虞。
阿圆最不爱这水磨工夫活儿,还是咔嚓咔嚓切菜好,见小娘子愿意接手,嘻嘻笑便交给她,自去切菜丝儿。
沈韶光刮完鱼泥,往里面放少许盐、胡椒粉、水,筷子朝个方向打上劲儿,这鱼肉就算好。
然后再把已经焯好菠菜捣烂,放在纱布网中挤压取汁子,取半鱼肉兑这汁子再搅拌,再有原本白色半鱼肉,分别用小羹勺舀在滚水中烫熟,便是又鲜又嫩双色鱼丸。
正捣着菠菜,外面有新客至,沈韶光便把半成品交给阿圆,自己出去招呼客人。
主流烹调方式虽已出现,却不普及——主要还是时代所限,不是谁家都有适合炒菜铁锅,食用油也是个问题。①
但作为酒肆饭馆,这个问题就不存在,沈韶光从开酒肆,就去专门定制各种大小锅釜铛子,各种植物油、动物油也尽皆备好,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炒这个烹调方式其实是尤其适合酒肆:烹调时间短,出菜快;菜蔬脆嫩,颜色鲜亮,不用特意摆盘,就很漂亮;多种肉菜搭配,可以做出无穷无尽花样儿。
原先秋冬时候也有炒菜,那时候还不明显,现在春天来,菜单子再这调,点炒菜就多,各种时蔬小炒都很受食客们欢迎,比如那位林少尹。
最近林少尹时常来酒肆坐坐,点便多是小炒,其中最爱又是春笋炒肉。
却是对儿老小,因进酒肆老妇人和孩子少,沈韶光眼认出,这是过元宵节时来吃汤圆祖孙。
沈韶光请他们坐下。老妇人点肉丸玉尖面和菠菜蛋花汤,并没点什菜。
沈韶光给他们端上山楂饮子,笑道:“马上就好,阿婆和小郎君稍等片刻。”
会儿工夫,这边林、裴两人菜都好,那边祖孙俩汤也出锅。
又陆陆续续有别客人至,沈韶光正招呼着,却听大堂内传来孩子哭闹声。
鲜嫩嫩笋子,配着五花肉丝随意炒,便好吃得很,但沈韶光总疑心林少尹爱吃笋子,恐怕还是与文人情怀有关。
后代不是有个苏大学士·吃货·东坡说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他朋友又调侃他,“公如端为苦笋归,明日春衫诚可脱。”听听,听听,为吃竹笋,连官都可以不做。
林少尹这高岭之花,自然不是俗,况且他居已经有竹,便也追求起“食有笋”来。
想到他家竹,沈韶光便有些惆怅,罢……
这会子没有新客人来,沈韶光进厨房帮忙。看阿圆已经片好鱼肉,那边还有青菜没切,便让她去切菜,自己拿刀刮鱼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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