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笑起来,对沈质文道:“莫听你阿娘,她不过是隔锅儿饭香罢。”
沈质文被母亲和妹妹打趣惯,只是笑。那位林安然学问是不错,他们应试诗文早已经誊抄出来,自己与众同侪都看过,后来也听阿耶点评过,由文章看人品,想来是个有担当,只是人似乎有些冷肃。
但不很久,沈质文便对林晏改观。
林晏过吏部铨选,
沈韶光撇嘴:“又不是只这样儿。去年那些女郎砸你帕子香囊,你怎不说她们不矜持?”
沈质文恰是去年探花郎。
沈质文向说不过妹妹,只揉揉她头发,“你不行。”
沈韶光翻个白眼儿,没见过这独·裁。
沈夫人与李悦夫人走到楼船上层来,两人也在说探花郎,“今年探花小郎君着实俊朗,有轩轩韶举之姿。听闻靠这边儿那个是河东林氏?他去拜座主,阿顾你可曾见?”
另个女郎:“又贫嘴!阿陈快打她两下儿……”
女郎们渐渐远去。
赵彻看看前面,小声道:“女郎们似从吴王别业中出来。”这园子虽谁都来得,那别业却不是谁都进得,刚才那几位贵女看来真是贵得很啊。
林晏神色淡然地点头,心里却震动异常,那分明是梦里阿荠!虽然她年齿尚小,但毕竟“结缡数十载”,她那慧黠活泼样子,不可能认错。
林晏再见沈韶光,是他曲江探花之时。
否。说吴王曾经……”
就着吴王与大德清妙辅元真人恩怨旧事吃过朝食,林晏与众士子坐车去城外逸园。既是打着赏梅观雪旗号来,自然要走走,赏赏。
谁想迎面碰到几位女郎,都锦衣华服,围着裘氅,身后跟着好些婢子奴仆,想来都是京中贵女。
士子们都颇有风度,避让在旁,让女郎们过去。
女郎们也都微微福,然后便走过去。
“如何见得?倒是阿樟帮他阿耶招待。”
沈氏兄妹拜见李伯母。
李夫人笑道:“阿樟是去年探花郎,来招待今科士子们,也是桩佳话。”
沈夫人看看儿子,摇头,笑道:“阿樟到底让人家比下去。”
沈韶光极没良心地点头。
林晏终于再次看见那张俏脸,她站在江畔停泊楼船里,旁边还有位英俊郎君——这位,林晏倒是认识,沈侍郎长子,沈质文。自己去沈宅拜谢座主,曾与这位沈郎说过话。
去沈宅时,看着宅中似曾相识草木,林晏不是不感慨。越来越多人和事都与梦中相似,林晏知道那“梦”不只是“梦”。
沈韶光笑嘻嘻地看着两位探花郎,哎呦,还真是好看呢。尤其靠江边儿这位,有些冷肃脸,刚才那笑,便如——沈韶光努力想怎形容,便如和风拂过,春山新碧。
沈韶光后悔:“早知道这般好看,也下船去砸个帕子什。”
沈质文笑斥:“小女郎家,点也不矜持。”
“阿沈你小心些。”
听到“沈”字,林晏下意识地回头。个身量未足小女郎趔趄下,被旁边女郎和婢子扶住。
小女郎隐约声音:“看来,昨晚梦准半儿。”
“如何还有准半儿呢?”
“梦见跌跤捡狗头金。如今这跤差点跌,只是没见到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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