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由村长进行引经据典总结性发言“援朝,咱们哥们儿都是从小起长大光屁股娃娃(其实村长比三叔大十岁,自从三叔提副营长,再见面时他俩就是“从小起长大光屁股娃娃”),都不是外人,有些话当哥哥不能不说。你就看咱们村开油坊刘老六,前几年有人跟他定六十六篓油,当时他没有结婚生子没有帮手,榨不出来这六十六篓油,眼睁睁就挣不着这六十六篓油。过几年他娶妻生子有帮手,又有人来定六十六篓油,他不到半个月轻轻松松地榨出这六十六篓油……”村长以前跟下乡文化队学过几天相声,这几句说得是气呵成,合辙押韵,在腔在板。
年前会计和现任村长竞选过村长宝座,可惜会计最后以三票之差败落。现在两人暗地里还是斗得不可开交。会计早年闯过京城,虽说没闯出什名堂,但回来时已经满口京腔京范儿十足。见村长拉着三叔手还在白话。会计捅身边治保主任讥笑道“这孙子以前是说快板儿。”
村长出名贼耳
“到地儿!准备下车。”队长声低喝,把从二十年前思绪中拉回来。
叫沈辣,之前说沈援朝是三叔,他那年因为“扑灭大兴安岭火灾作战勇敢”被破格连升三级,从个小班长提升成为正连级干部。没过多久,又升级,当上副营长。不过自打那次以后,三叔就再没有升官命。副营长干就是十多年,直到四十二岁转业回到地方,到东北家国企当保卫处副处长(说是副处长,其实就是科级待遇)。
三叔结过两次婚,那年他刚当上副营长,爷爷就在老家给他张罗房媳妇。别看三叔是武警干部,思想还是老派作风,婚姻大事还要靠爷爷做主。回家探亲时相看两三次后,就把婚事办。
结婚半年后,三婶去部队看望三叔时,汽车从山崖上坠落,车上四十四人无幸免。噩耗传来,三叔伤心欲绝,他和三婶虽不是自由恋爱,认识时间也不长。但毕竟还是新婚燕尔,就这走,论谁也接受不。
后来懂事后,亲爹和二叔还说起过那位三婶,拿二叔话说“要不是老三命太硬,秀芝(三婶)那丫头正经有几十年好命。”
转眼三婶走快年,那位精神矍铄爷爷又开始为三叔忙活起续弦再婚事儿来。这次三叔说什都不干,老婆走才年,就熬不住要准备二婚,说出去也让战友笑话。
不管爷爷怎连打带骂,三叔就是死不松口,最后没有办法,爷爷使出杀手锏。
转过年来到三婶忌日,三叔专门请假回老家,给死去老婆烧周年祭。就在那天,爷爷找齐族里三老四少(爷爷是当地沈氏宗族族长,沈姓在当地是大姓。全县姓沈占六成多)和村里有头有脸人物。
三叔刚从坟地回来,在院子里这五六十号人就把他围起来。这些族中长辈和村里主要领导(四大班子到齐,村长、会计、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开始对三叔狂风,bao雨般说服教育。
从父子纲常,说到早日结婚生子对社会主义新农村重大意义。又从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说到村东头沈寡妇再婚后美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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