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历克塞约定好明天去他所说那个小屋后,送走阿历克塞。
季维打开素描本,坐在桌上画画。
只有画画才能发泄他心中不安。
他画是片湖,湖畔旁有座小屋。
明明是很静谧画面,笔触却极为凌乱,像是藏着个能吞噬人心巨兽,可却有种剑走偏锋美感。
学生不禁问。
“他有天走到面前,说孩子出生,他准备接点商业插画赚钱养家,总不能直靠妻子养活。”
林逸秋语气骤然冰冷,“他是在浪费自己天赋,多令人羡慕天赋啊。”
“他却毫不在意。”
学生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阿历克塞又补充道:“饿死。”
*
林逸秋收到个电话。
他放下修剪兰叶剪刀,什也没说地站着。
“老师,出什事吗?”
“个不会说俄语中国男人。”阿历克塞回忆着。
“他头发乱蓬蓬,看上去疯疯癫癫,可双眼睛却很明亮,他待在自己木屋里哪儿也不去,也不和任何人交谈,父亲看他可怜,偶尔会给他送吃去,这幅画就是他送给父亲。”
那个中国男人说不定是叶朗。
季维在心里默默想到。
他以后也会那样吗……
他敛敛眸。
季维快画完时候,黄伯从菜市场里回来。
酒店没有厨房不能做饭,但他买很多浆果做水果沙拉。
跟着阿莱进房间,怀里抱着幅画卷。
阿莱自觉地退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三个人。
阿历克塞在酒店方桌上展开画卷。
是幅风景画。
陆慎行静静地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做对不对。
但显而易见是,叶朗发疯原因并没那简单,如果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疯子,阿历克塞父亲又怎会接近?
他不是没想过瞒着季维自己调查。
可那个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努力回忆,不记得林老有哪个学生,像他说这样天赋卓绝。
如此有天赋个人,不应该默默无名。
或许是察觉到他情绪,林逸秋笑笑,继续说着兰花:“从绝壁里长出兰花才足够动人心魄。”
“你说呢?”
*
学生稍稍有些不安。
“只是——”
“想起个人。”
林逸秋忽然说道:“他是见过最有天赋学生,相信他名字会在艺术史上留名,只大他七岁,像是对待亲弟弟样对待他,什都给他最好。”
“然后呢?”
想到这个可能,他淡色瞳孔微缩。
——控制不住地。
他下意识想逃离这个房间,但陆慎行却静静地握住他手,像是被片温柔包裹着,他才压制住不安,缓缓吐出口气,继续沉默地听着。
当阿历克塞结束说话,陆慎行看眼少年,语气如常地问:“能带们去吗?”
“可他已经死。”
但给季维感觉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他脑子里忽然想起逸秋美术馆里那幅画。
“谢谢你们在机场帮忙,请原谅之前冒昧。”阿历克塞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幅画是父亲留给,所以不愿意出售,但想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当作是微不足道感谢与道歉。”
“画作主人是谁?”
陆慎行只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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