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柜台后地板上,痛苦痉挛店长艰难抬起头,按下致命开关。
那个孩子坐在吧台上,愉快凝视着这样场景,最后,望向陆白砚。
“似乎来不是时候?”
“没什所谓。”陆白砚最后看眼桌子上破碎瓷杯,他说:“只是想要把这杯咖啡喝完。”
“就这留恋,陆白砚。”
那个罗马少年乐不可支科科大笑:“那为何不留在这个安乐窝里呢?等待罗素上门,送上迟来清算和审判……不过,你会在乎这种东西吗?”
“和留在这里日子样,都是在地狱里,没什区别。”
陆白砚放下手里杯子,拿起震动不休电话,“时候到,老朋友……们总要说再见。”
嘭!
离别巨响迸发,接连不断。
个又个血洞从陆白砚身体上浮现,但却没有鲜血流出,好像早已经流尽那样。
有几个人手中,手枪和警报器落下,生长出丛丛霉菌。
那些散逸源质中携带着猛毒,令片片诡异色彩从地板、桌面和沙发上浮现,迅速扩散,宛如被打翻油漆桶。
店长后退步,下意识捏下自己领子。
“用不着去联系监控小组。”
陆白砚说:“来这里之前,已经去过。”
在原地,围裙下面,握紧手枪沉重柄。
很快,不算宽敞店面里再度回归沉寂,只有点唱机带着沙哑和损坏音低沉旋律。
最终,店主缓缓转过身,凝视着那个坐在摆台旁边喝咖啡男人。
“没必要这样。”
他说,“三十年,陆白砚,何必呢?”
“其实,并不害怕审判。”
陆白砚抚摸着咖啡杯尖锐断茬,感受着那细微刺痛。
“更害怕没有人来找。”他说,“怕他们把忘。”
无人回应。
只有尖锐瓷片将食指刺破,带来被遗忘者孤独痛楚。
而在他手里,电话终于接通。
但里面却没有声音传来。
那瞬间,店长惊恐后退步,终于察觉到,身旁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纤细身影。
是个少年。
有着酷似他儿子小时候样面孔,可是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嘴角带着愉快笑容。
他想下,轻声说:“来这里之前,去很多地方……”
在窗外,冷清小镇沐浴在雨水中,再无声息。
曾经喧嚣道路上片死寂。
只有店长压抑喘息声。
“你疯吗……”他按着手枪,手背上青筋迸起:“你应该知道,你逃不出去!就算你能活着,余生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是七十年。”
陆白砚平静纠正:“来到这里之前,先在监狱里服刑九年,然后,在伦敦生活三十多年,个每天都在下雨地方,每周往返报到,腿上带着定位环,生活在特定区域里,有审查官不定时上门,像是住在廉价汽车旅馆里观赏动物。
后来,有人觉得老,就让来到这里,从观赏动物,变成野生动物……其实都样,只不过是笼子看不见而已。
那条锁链还在脖子上,陪过七十年……直到今天。”
在他身后,那些倒地居民已经再无声息,只有面孔上无数青紫色毛细血管浮现,迅速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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