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是,再无人回应。
只有缕升腾灰烬无声飞舞着,落入杯中。
就这样,皇帝转身离去。
孤身人。
……
可哪怕皇帝没有朋友,或许也会为同类逝去而惋惜吧?
他为此沉默。
寂静里,九卿静默着,匍匐在地,难以克制不安和颤栗,不敢抬头。
可许久,却未曾有预想之中怒火到来。
“白蛇。”枯萎之王呼唤。
“当然。”
枯萎之王踩着桌子,坐在他对面,再度向着垂死皇帝举起酒杯,和他起,饮而尽,随着乐舞旋律,和那得意忘形客人起放声欢歌。
直到美酒饮尽,丝竹断绝。
提图斯手中酒杯落在地上,连同那柄钉着灵魂剑刃起。
丝丝缕缕火焰从逝去形骸中升起,渐渐,吞没所有。
他大笑出声:“怎样,深渊,羡慕吗?嫉妒吗?亦或者,憎恨吗?”
枯萎之王瞥着他得意模样,却并没有反唇相讥。
只是不急不缓喝完杯中酒,起身,走到他旁边,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说句什。
自寂静中,没有其他人听见他话语。
却令提图斯愣在原地。
叶雪涯颔首,看着他:“
两个野心之辈能够动摇?”
“哦?”提图斯好奇:“难道大君那样人物,你也不放在眼里?”
“得意于胜利,沉浸于毁灭,所得到便只有虚无,再如何强横,也无有建树。哪怕是活着,也不过是冢中枯骨罢。”
他不屑回答,如同宣示真理般:“如何能同朕创造相较?”
提图斯想下,认真看看周围景象,赞同颔首:“倒也不错,这般庞大国家,着实是寻遍深渊也找不到第二个。
……
“啊,下错啦。”
午后茶室里,响起对弈者遗憾叹息。
沉思之中玄鸟微微愣,视线落在棋盘上交错黑白之间,不解问:“你不是还没落子?”
“是啊。”
“臣在。”
苍老宰执膝行上前,听见皇帝命令:“为他准备场葬礼,以生前规模去做。”
“是。”
再然后,枯萎之王弯下腰,将落在地上酒杯捡起,放在干枯长袍和灰烬之上,最后道别:
“此物于你倒是相衬,便送给你吧。”
照亮地狱之王眼瞳。
只有最后话语自灰烬中升起。
“永别,朋友。”
“朋友?”
枯萎之王垂眸,俯瞰着杯中残酒,摇摇头:“蠢货,皇帝是没有朋友。”
那样神情从未曾从罗马旧皇脸上出现过。
先是迷惑,然后是愕然,最后再忍不住大笑出声来,即便是在呛咳中呕出鲜血。
只是,自始至终,眼瞳却只有悲悯。
看着他。
“还能再饮,深渊?”
可惜——”
他停顿下,笑容越发得意:“同朕罗马比起来,还是差些。”
“你所爱,不过是昨日泡影。”枯萎之王摇头:“它们毁灭近在咫尺,而你却看不到它们消散在虚无中模样。”
“或许呢,可们世界依旧在闪耀辉光,不是?”
提图斯咧嘴,嘲弄探头,端详着他模样,“那是独属于宝物,独属于之臣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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