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心中暗暗叹气,表字还可以编个,这些东西就没办法,自己总不能把这时代科举教材背下来,看来以后还是不要乱冒充读书人好,免得漏洞太多,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接连被大当家和宋闻贤识破,也不敢再小看古人。
拱拱手对宋闻贤道:“多谢宋先生,宋先生对大当家回话也是用心良苦。日后有用得着在下地方,只要先生句话,在下绝不推辞。只是宋先生从上船便对关照有加,不知在下是如何入宋先生法眼?”
宋闻贤笑眯眯,抹把脸上汗水:“陈兄弟谦逊好学,善与人相处,才思敏捷,武可上阵杀敌,文可识字算数,或许其他文人眼中都是微末之技,但为兄恰恰认为都是经世致用之学,这个世道,光会吟诗作赋有个屁用,以后若为兄无钱吃饭,来投靠老弟你时候,还望记得为兄才是。”
陈新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中年人,感觉似乎有点喜欢上这个有趣人。
……
何炼铁炼钢、打磨铳管,是工匠事,就不需要懂。”
宋闻贤猛灌几口山泉,呵呵笑道:“陈兄总能说出些不同道理,现今大当家过,陈兄以后有何打算?”
陈新道:“现在还没想,等回天津再看,如果还是走海,到时还要请宋先生多多照看。”
“陈兄弟文武双全,定非池中之物,他日飞冲天之时,请陈兄照看才是。为兄有句话不吐不快,当日上船之前,大当家曾请考校陈兄,可知如何跟大当家回话。”
“不知。”
十人用两个时辰,砍好柴火,架成三堆,又在山丘上用个时辰挖好六个坑,因刻字确实太耗时间,陈新请宋闻贤用毛笔在六块木板上写墓碑,十人起动手将六具尸体入土为安,死得最惨那个是被铁弹打成碎片,众人用段白绢草草包成团,也放进坑中埋好,陈新收买人心,装就装到底,挨着给每人磕个头,口中喊着:“兄弟上路!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其他人也学着陈新跪,送每位水手上路,宋闻贤没有跪,拜拜。
这边收拾完,几人又到海滩将赵东家和憨勇等人尸体摆上柴堆,在柴堆上洒
“对大当家说,陈兄弟确是读书人,却未必中过秀才,但为人可靠,心思灵巧,做事沉稳,可堪大任。”
陈新讶然道:“宋先生太夸奖,但为何说未必中过秀才?”
“无论陈兄弟有没有中过秀才,也当陈兄弟是好友,在此不妨提醒陈兄二,陈兄虽识得许多字,但以陈兄用笔手态,不像长期用笔之人,看大当家也早有所怀疑,后来陈兄与互道姓名时,未说自己表字,凡中过功名者,鲜有无字。”
陈新确实没想到这些,这便是自己习惯上硬伤,而宋闻贤专在这个没有旁人地方讲,可见并无恶意,苦笑着对宋闻贤道:“多谢宋先生提醒,在下身世确有难言处,不便相告,若是还有什错漏,请先生并指出。”
宋闻贤接着道:“后日,与你在舱中点货时,曾说‘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智’,是故意说错,此语其实应当是‘友直,友谅,友多闻’,出自《论语·季氏篇》,陈兄若是考过秀才定然应当读过,但陈兄并无诧异之色,由此可见陈兄这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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