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旗弯着身
……
李冉竹,这是沈李氏原名,已经许久无人叫过,久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但刘民有买下她那刻,她忽然记得清晰无比。
她净身出户,什都没带,而且把自己藏十多两银子全数给沈楼妈,似乎交出不是银子,是过去所有苦难,李冉竹跟着前面那个身影,穿过喧闹人群,阳光洒下来,照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李冉竹眼中,周围切都是那美好,连那些略有些异样目光也并不觉得刺眼。
刘民有柔和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先在衣店住着,过些日子去威海当掌柜,那里有新生活等着你。”
……
张纸页,面无表情走出来,呆呆站在那青皮旁边。
刘民有细细打量她,这两年似乎憔悴不少,头上竟然有几根白发。
青皮拿过纸页看,哈哈笑,嬉皮笑脸就要去拉沈李氏,混在人群中老蔡大喊声:“住手!”
瘦小老蔡上来挡住那青皮,怒道:“沈娘子是等店中副掌柜,岂容你两人买卖。”
青皮扬扬手中纸条道:“什沈娘子,沈楼把休书都写,现今归老子,要改叫唐娘子。明日老子就不再让她去你店中,几时轮到你出头。”
正蓝旗墩堡外,身缎衣张忠旗骑着马,意气风发跟在牛录额真身后,墩堡影子就在前方,种迫切而激动心情突然出现在张忠旗心头。
他自己嘟哝句,“个傻哑巴有啥得劲。”
然后他又摸摸身上褡裢,里面银子多半分给牛录额真和塔克潭,还剩下几十两,应该足够买回哑巴,他脸上又现出笑来。这个牛录额真在滦州坚守瓮城,受伤昏迷才被拖下城楼,经多个甲兵核实,没有被惩罚,仍留原职,他们都被允许保留下抢来金银和布帛。在这位主子关照下,张忠旗已经开户,也就是抬旗,他现在有资格把哑巴买过来。
村口没有人,牛录额真甩鞭子,当先往村中间木栅栏赶去,其他人看,都各自散去,急急回家,张忠旗跟塔克潭起到自家院子,张忠旗跳下马,等塔克潭父子行过抱见礼,也跪着拜见塔克潭阿玛,然后乘着他们父子说话时间,就慌忙告罪出门,他取下褡裢背在肩上,从怀中摸出两个饼子,急急忙忙往伊兰泰大叔家赶去,转过几个弯终于看到伊兰泰家院门。
他兴奋举着饼子来到门前,用力拍几下,开门是伊兰泰女儿海兰,她似乎已经忘张忠旗是谁,冷冷道:“狗奴才,敲什敲。”
老蔡居然有些勇敢,伸手拦着道:“今日你休想把副掌柜带走。”
“第次听说什他妈副掌柜,再不让开老子动手。”
周围邻居相处两年多,对这沈李氏都很同情,眼见要落个如此下场,都心中不忍,纷纷喝骂那个青皮,青皮见范众怒,脑袋缩缩,邓柯山赶紧跟他打个眼色,青皮随即大声道:“你们嚎啥,嚎啥,反正休书都写,欠条也在,老子就是把他卖去暗门子,也不关你们事,有本事你们就拿八十两把她买走,老子就开价八十两……”
“买!”
沈李氏和众街坊同时惊讶转头看去,刘民有昂然站在人群中。街坊中安静下,突然发出阵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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