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弟不知道杀多久,眼前突然空,人潮消失,残余人马又往南而去。他面前是层层叠叠几层尸体,垒成道肉墙,里面伤者和伤马还在挣扎蠕动。
关大弟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双手,他转头看看周围战友,只见他们也是脸麻木,脸上满是血污,所有人都在粗重呼吸。关大弟第次知道,杀人也会累成这样。
“前进!”周少儿呼喊声想起,接着两翼也想起其他军官吼叫,关大弟拖着几乎麻木手脚,艰难踩上那道尸体墙,跨过脚下蠕动伤者,面前此时几乎没有人影,留在原地空马倒是不少,关大弟自然不会去杀它们,战前钟老四还专门要求他们不要乱杀马。
此时烟雾渐渐变淡,周围也突然安静许多,他们走出烟雾浓重区,关大弟感觉到眼前光线似乎强不少,他往天上看,天色已经发白。
接着他就看到满地尸体,尸体间是密密麻麻跪在地上流寇,还有数百空马,他们似乎更加筋疲力尽,站起来力气都没有,连跪着都摇摇欲坠。黎明带来光明,他们能看清周围后,结束癫狂状态
匹马,其中两支啪啪折断,几名长矛兵被马冲势带得东倒西歪。
马匹势头缓,歪着跑两步后在原地蹦跳挣扎,口中发出灰灰惨嘶,旁边长矛兵对着它连连刺杀,关大弟对着它脖子狠命枪,那马全身鲜血狂飙,终于倒在地上,后腿还在不断抽动。
他还不及喘气,就看到周少儿带着右边人冲到前面,关大弟赶紧提起枪追赶,他此时脚下有些发虚,突击两里,体力消耗够呛,但连长都到前面去,他只能拼力向前。
士兵们粗重喘气,靠着惯性拖动着疲惫肢体,周围登州士兵越来越多,些第总鸳鸯阵战斗组也攻上两翼土墙,步军放弃抵抗,在官军围堵下往南门而去。
干草燃烧浓烈气味充满鼻腔,关大弟追上周少儿队列,身边战友由快跑变成慢跑,最后变成快步推进,关大弟只能跟他们步伐致,在这种混乱而视物不清环境中,必须保持阵型。
他们穿过营地烟雾,睁大眼睛辨别着眼前人,只要没有戴明盔,他就枪刺过去,眼前又个黑影动,他下意识动手就刺,那黑影应声而倒,他此时才注意到黑影很小,似乎是个几岁孩子。
他还来不及去思考,烟雾中跑动身影已越来越多,长矛兵们连续刺杀才能保持前进,关大弟两臂累得发酸,几乎想要把长矛扔下。
前方烟雾中人喊马嘶,南边响起阵枪声,前方阵歇斯底里叫喊,无数流民和马兵从烟雾火光中现出身形,往长矛兵阵线直冲过来。
关大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流寇,但他也绝对没有退路,长矛兵们停下脚步,关大弟后排士兵也从他两侧支出长矛,阵线前方矛刃如林。
人潮汹涌而来,周少儿对着队列大声呼喊,被淹没在周围杂音中,人群很快冲到面前,他们在烟雾中还没看清楚,长矛阵线便开始猛烈刺杀,丛丛矛头此进彼退,人潮如同撞到堤坝,被道长矛组成城墙生生阻断,人群前面喷出连绵不绝血雾,惨绝人寰叫喊声连成片,混在其中马匹也遭遇着同样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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