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廷栋对宋闻贤颇有意味道:“若是周大人果然急流勇退,那朝中形势必定与从前不同,实际在本官看来,这未必全是好事,当首辅就是最大靶子,那些科道御史会盯着不放,皇上也会着紧某些事情,若
州反攻辽南,举改善辽东局势,这才让他这本兵坐稳。所以他虽然心中有顾虑,但还是决定推动此事,他片刻后才道:“有耿仲明弹劾在前,周延儒伙损人不利己,推出这个耿仲明来当青州总兵亦是情理之中,届时本官只需力反对便可,这次河南祝代春就是个好人选。”
宋闻贤笑道:“正是,梁大人不愧人杰,大人和温老先生反对耿仲明越激烈,那这事儿就越是能成。”
宋闻贤说完就闭口不语,这是他和陈新推演过,从情报站在宫中获得情报分析,崇祯对登州镇有些顾虑,但总体评价仍是十分赞赏,他性格中又颇为多疑,亦甚为喜欢用制衡手法。这时候便显出情报重要,宋闻贤和陈新便是根据崇祯这个态度制定计划,温体仁派在朝中势力现在完全占优,陈新又是坚定温派,那只要温派坚定反对,在皇帝那里却最可能通过,因为登莱牵制辽镇,那这个青州总兵便可拿来牵制陈新,而人选就是耿仲明。
宋闻贤另外安排个人充当耿仲明代表,找是真正政治掮客,要求他找路子就是刘宇烈,这人就是周延儒派大将,现任兵部侍郎,只是花银子罢。
只要刘宇烈提议耿仲明,那梁廷栋伙大可以强烈反对,以后即便耿仲明有什事情,跟他们也没有关系,所以整件事情分两段,确定增加青州总兵靠梁廷栋,而定下总兵人选,就要靠周延儒,周延儒手上肯定没有比得过耿仲明人,因为耿仲明河南军功还没有赏过,只要王廷试在旅顺把他捎带下,那就没人比他更合适。
梁廷栋不会去问宋闻贤背后操作,只是叹口气道,“道石你常在本官处行走,朝中事情也都清楚,不小心些是不成,若真要说能信得过人,还得数陈总兵,他虽是不常来京师,但那份心意是时常都在。”
宋闻贤低声道:“旦周大人急流勇退,内阁还是有位置,梁大人多年来殚精竭虑,入阁当不在话下,以大人学问才能,日后青史留名是必定事,前些时日陈将军还跟小人说起,说梁大人实乃朝中知兵之人,日后梁大人若是厌倦朝堂,还想请大人来登莱小住,他也可以当面跟大人讨教。”
梁廷栋对宋闻贤摇摇手道:“与陈总兵谈兵,人生快事也。这青州事情,本官是知道,道石若是最近要回旅顺,给陈总兵带个信,朝中事情本官会帮他盯着,青州把握亦是有。他只管打好旅顺便可,还有就是不要事事身先士卒,官也好财也好,都得身子康健才有得用。”
“小人明白,陈大人昨日也来信,他让小人转告大人声,两虎相争似要分出胜负,博个大小比不博要好。”
梁廷栋哈哈笑,他今日与周延儒撕破脸皮,就是来自他对近期形势判断,以获取温派中更有力地位。而宋闻贤这个政治掮客手中情报对他颇为重要,他尚未想到宋闻贤背后有支精悍力量在支撑,只以为是这个掮客东窜西走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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