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号掌柜进去跟里面人说阵,片刻后招手让几人进去,那店子是个当铺,穿过后门之后是个庭院,院中还有几个打行模样人,张东知道他们是看当铺,防止有人闹事,但还是习惯性观察围墙高度和后门位置,以及可供逃走树木。
又进道门之后,那领路活计带他们到间书房,个长须微胖中年人乐呵呵站在门口,对几人道:“贵客远来,未曾远迎,实在是唐某接待不周,见谅见谅。”
商社掌柜对张东介绍道:“这位便是信德盛商号唐东家,也是大掌柜。”
张东和蒋主事连道不敢,那唐宏昌待人得体,请张东三人进屋,那商社掌柜却借机告辞,这是蒋主事和他商议好,他们要谈事情不方便太多人听闻,尤其是这个掌柜单独在这远地方,平日接触人繁杂,说漏嘴就会误事。
蒋主事待唐宏昌挥退下人之后,便对唐宏昌道:“在下与张兄弟来张家口堡所为之事,想必唐掌柜已经从上次送信人那里知晓,这次陈大人派们来此,亦是为办妥联络土默特此事,此间
家订货,再由宣府运送货物过去,并不在张家口直接存货。
但是这份报告是去年出,当时旅顺之战还没有开始,张东在心中猜测,后金去年在旅顺北痛打番,如今登州镇雄踞辽南,皇太极只在复州保留少量前哨,只要开春之后,登州就会开展新轮攻势,后金无法在复州立足,到时整个盖州以南都是战区,只要东江镇在东面进行牵制,后金将不得不继续放弃岫岩等地方,所以他认为后金没有机会再来宣大。
但山西防御比他想象还要差,这里军户民户比之山东还要穷,大多数骨瘦如柴,很多人甚至在冬天都穿着单衣,小孩就光着屁股在雪中戏耍,看人眼光近乎麻木,便如同件没有生命人形物件。
此时到离张家口堡城几里之外,路边便有零星商铺,店伙看有车马队过来,便在路边叫喊,问他们是收北货还是收购南货。
有两个伙计模样,还凑到马车帘子旁边,对着张东大声问道:“客人有广铁话,本店高价收货,肯定比别家高成……”
张东冷冷扫视他们眼,两个伙计个寒战赶紧躲开,跟着又凑到后面马车边,去缠外务司那个蒋主事。
几个镖局打行上去,把两个伙计赶走,两个打行策马走到张东马车两边,防止有人再上来纠缠,行人缓缓走到南门,那里有个四海商社小店铺,只买些零售南货和卷烟,里面掌柜看张东,就赶紧放下手头事情,过来与张东嘀咕阵,然后领着张东等人进城。
这个掌柜与守门兵丁十分熟悉,没人只交五文钱便进城,那兵丁看是登州出铜币,赶紧收到自己怀中,这种铜币制作精美,含铜量有保障,比起那些私钱管用得多,在山西有些地方已经是两三百文换两银子。
他们进城后到城中心,然后往东走,这条街上人头涌动,在冬季依然热闹非凡,而且往来人等大多衣着不过,车马装饰显得十分富贵,其中也有许多衣衫破烂劳工和民户,对比十分强烈。
那掌柜领他们到家大商铺门口,张东抬头看下,商铺外边挂店招上写着“信德盛”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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