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不想惹麻烦,尤其张家说黎周周,又不是说她,就点头嗯声,末补句,“又不是吃家。”
意思关张家屁事。
“黎大没看出来,这给周周招婿,办大排场,想着没几个钱,结果你瞧瞧又是杀鸡又是吃肉。”
“谁能想到呢,当初黎大家也是两间泥瓦房,眼瞅着换成今个儿大院子,啧啧啧,可赶到人前头。”
这话说扎王婶心,以前两家紧邻着,同样是泥瓦房没院墙,如今黎家院墙起,显得王婶家更破落。
能什味,烧鸡味呗。
没人搭嘴,刚说话眉挑,向黎家院墙努努嘴,说:“黎家今个儿炖鸡吃?”
“这什日子啊还杀起鸡。”不年不节,杀什鸡。就显摆他家有只鸡吃不成。
味是越来越香,闻着好像还有杂粮饭。
分明是吃过不久,可这会闻到味,说话聊天都勾起馋,早上吃杂粮粥就跟没吃样,也是,尿泡就没。
里捡些,堆在灶房旁柴房里,柴火够用堆得高高,但这不是要给顾兆补身子,天冷,看样子今年要提早烧炕。
他这哥婿身子板没火气,抗不冻。黎大想着,下午再去砍两捆柴。
黎周周听爹,锅里烧锅热水,提着刀就去后院杀鸡去。鸡群扑腾扑腾翅膀,黎周周眼睛好,逮准不下蛋那只,手钳住两只膀子,拎出鸡圈。
刀抹脖子,放鸡血,用碗接着。
黎周周怕弄脏血,还在碗口隔层纱布,鸡血渗进去干干净净,如今天冷得尽快,放完血,赶紧将兑好盐水到进入,筷子搅搅,放那儿搁着没会就凝固。
王婶瞥眼说话,心里堵着气。
香味是越来越浓,磕牙说闲话都有些注意力不集中,手里活也没劲。张家小儿子牛蛋从院子跑过来,扑到张家腿上,喊着阿娘饿,要吃肉。
“吃吃吃,吃个屁。”张家心烦意乱。
牛蛋才四岁,虽然会看脸色,但是肉味香,早上就喝碗稀汤寡水杂粮粥,
张家手里剪子往箩筐重重掷,像是怕隔壁听不到似得,抬高嗓门说:“臭显摆什,昨个儿炼猪油,今个儿吃鸡,还真把自己当大户,村长都没他家这造。”
“还炸猪油?”有人问王婶。
黎家旁边是荒,没人家,这边就紧挨着王家,王家隔壁是张家。愣是隔家,张家都能闻出黎周周家昨天下午炸猪油。
王婶不爱张家,但邻里邻居,张家为人泼辣又厉害,嘴又能编排人,就黎周周拒她远房侄子入赘,张家自此记恨上,凡是能说嘴地儿绝不放过。
这不,黎家熬个猪油都能拿来说嘴。
等想吃时候,用刀子划成块,炖菜吃,跟豆腐样嫩。就是鸡血有味,得用酸菜炖,能遮盖住。
不管是鸡血、猪血,村里人年到头见点荤腥,这些东西半点不糟蹋浪费。
烧开热水开始退鸡毛,洗两遍,清理干净内脏,能吃也不丢,先留着。黎周周端着盆进灶房,开始拆分骨肉,只鸡,要是搁他和爹俩人能吃十天半月,如今就算。
晌午刚过。
隔壁王婶院子有人窜门,扎着堆边做手里活边闲聊,就有人吸下鼻子,说:“好香啊,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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