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炉子里。”黎周周说。
杏哥儿还觉得好玩,巴掌丢进去,看着柴火霹雳啪啦烧干净,重新抓把瓜子嗑起来,“刚说啥?哦,是,那看和谁比,可嘴上整天念叨,诶呦头都要大,大嫂又是个面团脾气,婆母说什都没个话,只能也忍,不然显得不是。”
王家没分家屋子过,年到头卖粮食、卖猪赚钱,杏哥儿婆母都会给两兄弟分,每房五十贯,算是年零花钱。平日里要是各房自己养
手里这件衣服是他十三四岁穿,后来补补缝缝,裤腿添些别衣服,袖子也改长,凑合穿到十五岁实在是不成,衣服太薄,搓洗两下就能破。
都这样,衣服也没丢,全都收起来。黎周周琢磨下,用手指量下凳子面,又比划下衣服,打算缝个双层,这样就结实。
剪子嚓嚓剪布声,黎周周开始做活,知道不用他问,杏哥儿也会说。
杏哥儿早习惯,嗑着瓜子看黎周周干活,说起来,“还不是上次咱俩去镇上事,说要去镇上,托大嫂帮天元元,大嫂还没说话,婆母先说离过年还早着,到年关跟头再去也不迟,家里什都有,又要花钱买什……”
“家里哪里什都有,元元吃口饴糖都要看他阿奶脸色,饭就看婆母心情,她想吃咸多放撮盐,有时候吃嘴里没味,添盐还要问婆母。”
杏哥儿稀奇围着炉子打转。
炉子拿回来后,黎大顺手便做几个矮点木凳。家里柴房堆着木头,也有木头片,这东西好做,三两下就敲三个凳子。黎周周早上忙,正说要下午寻着实在是穿不衣服,将还好地方剪下来,布头拼着,给木凳上包层。
“这什呀?知道是炉子,只是没瞧见这个样子。”杏哥儿问进堂屋黎周周。
黎周周手里拿着粗瓷碗,里面放着瓜子花生,招待杏哥儿。他将粗瓷碗放在长条凳子上,说:“坐着说。”自己抽木凳坐下。
杏哥儿有样学样也坐下,腿离炉子近近,“暖和啊。”
王家大屋,杏哥儿婆母管家,灶屋柜子上锁,盐、饴糖、鸡蛋、猪油罐全放里面,每天做饭前,杏哥儿婆母拿钥匙开柜子,做完饭就锁起来。
日子过得特别细。
黎周周听杏哥儿学过。
“你婆母过日子省些,嘴上也不留情,心里还成。”黎周周布头剪完,开始穿针引线。
杏哥儿先问攒巴掌瓜子皮扔哪。黎周周爱干净,杏哥儿也不是邋遢人,他在自家吃还随便些,到别人家串门,不会故意使坏心眼乱糟蹋人家屋。
“是相公想,煎药炉子做大,这样可以烧水做饭取暖,在堂屋也不冷。”黎周周递碗让杏哥儿吃瓜子。
杏哥儿也不客气,抓把磕起来,刚瞧炉子好,听是药炉,腿离得远些,说:“药炉啊,这东西放家里不嫌晦气吗。”
“做大,又不煎药,就不是药炉。”黎周周难得反驳。这炉子是相公想主意,他觉得特别好。
杏哥儿吐着瓜子皮到手上,说:“发现你成亲,凡是说你相公不好,就跟急。不对,也没说你相公不好,成成,知道你们夫妻恩爱,不说。”
黎周周嗯声,开始干起手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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