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是不想同此人说什——说不清辨不明,只会浪费时间,抬眼,队伍中护卫是抱着花娘往出走,那懒汉拦都不敢拦下不说,噗通是跪在那儿,哭可怜,张口媳妇闭口媳妇,还要膝行跪爬过来。
就在这众目睽睽下,黎春是没得忍,上去便是脚踢那懒汉个跟头,揪着人衣领啪啪啪抡着胳
大夫把脉,又瞧伤口,说是难,要休养补身体,血流多,人亏。
花娘额头血呼啦片,上头糊着锅灰,黎春看就知道这是土法子止血,黎周周觉得这伤口要清理,再看这地方,根本不能下脚。
“黎春找人把花娘抬上车,带回去。”黎周周发话。
花娘女儿哭要阿娘,黎周周摸下孩子头,这孩子便停哭,只拿大眼睛可怜瞅着他,说不要带走阿娘——
“带你阿娘走,你阿娘才能活下来,你也同去。”
村中妇人便见这位妹子,模样清秀皮肤白皙,是鹅蛋脸,柳叶眉,双吊梢眼,跟她们不同,瞧就是有钱人家出来,像是那狐媚子,可这妹子板着脸,脸冷意威严,众人又不敢冒犯轻视。
“是,花娘家就是这儿。”有婶子壮着胆子指路。
黎春道谢,也不上马车,就打前头走两步,队伍停下来,黎春就候在底下,等老板下马,同远处暗暗瞧热闹说:“这是丝麻厂黎老板,听说花娘重伤,过来看看。”
黎春昭州话说不甚地道,可众人听到黎字,先是惊,还有人想莫不是李字,可不管如何说,这都是贵人,他们得罪不起。
之后事便是老套,村民怕慢待贵人,忙是通知村长前来,原本只是左邻右舍瞧热闹,最后拖拖拉拉全村人都出来围观。而与此同时,黎周周进花娘家,逼仄狭小,花娘躺在草席子上,身底就是张薄薄破烂褥子,个身形瘦小头发枯黄女孩坐在床里头流眼泪,拿手晃着她阿娘。
走自然不是这般好走,出去时,才花银钱去别家吃饭懒汉回来,饭都没吃完,被村里人叫着,说花娘工厂黎老板来你家去。
懒汉是怕,本来是想跑,谁知那人又说:“没准能给你家赔些钱,花娘可是干活失清白。”
昨日后,村里些游手好闲不着调汉子,都拿懒汉媳妇失清白嘴上笑话调笑,可昨日懒汉对着花娘大展拳脚,威风不得,今日对上那些看他笑话,说他戴绿帽同村男人,却是屁都不敢放个。
这会迎面同黎老板对上,也是窝窝囊囊耷拉着脑袋,垂着眼,躬着腰,不敢拿正眼看人,嘴上说你、你们就是再有钱也不能带走媳妇儿。
若是不知情人瞧去,只觉得这汉子可怜,而黎周周阵仗,那便是强抢人家媳妇恶霸。
这便是花娘五岁女儿。
见他过来,这小孩眼底是怯生生害怕,瘦眼睛特别大,哭眼睛也红肿,小脸脏兮兮,头发是把枯草把乱糟糟,却跪在床上求他救救阿娘。
“请大夫先看看人。”黎周周伸手摸摸这孩子头,声音也温和几分,“莫怕,你阿娘听见你声,指定舍不得走。”
“来,阿叔抱你下来,让大夫好好替你阿娘看病。”
黎周周抱着小姑娘下来,不过比福宝小岁,这女孩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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