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在船下时,傅青河对林缚已经刮目相看,掂掂手里短矛,见他坐在那里仍不忘耳朵贴着舱壁听外面动静,心想之前真是看走眼,认为自己也无法做得比他更老到。
“他们要出海,出河口就是扬子江,江上会有行船,要是在途中能遇到大船或者船队,们伺机出手能成功可能性大些……”林缚低声跟傅青河商量。
昨夜危急时,情势根本就容不得他出手救苏湄,首先念头就是想着自己脱身上岸,现在情势跟昨夜又有不同,傅青河也有战之力,仔细筹划不是点都没有得手机会。
有机会助人脱困却当缩头乌龟,不是林缚作风,再说苏湄即使对他没什男女之情,也是有疏财救急之义。
“是要好好筹划!”傅青河点点头,心想林缚能留下来助他救人,那是再好不过,看他刚才表现,怕是要强过受伤自己,再琢磨他话意,也知道他不肯冒失出手,求人帮忙当然也不能强
随杜荣乘快桨船离开,留在海盗船跟画舫上海盗不足三十人,大部分都在前面三桅海船上,画舫系在海船后拖行,也不需要人手操浆,听着前头说话声,画舫上只留下少数几人看管,还都聚在船头。
林缚将断刀咬在嘴里,顺着尾橹爬上船尾头。河上雾越发大,大半个船身都藏在雾里,看不见船头情形,只听见几个海盗在前头骂骂咧咧说话,间有打鼾声音,分不清苏湄跟她侍女关在哪里,倒是前舱室约是花厅位置有些人在低声呜咽,想必是那些个肉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林缚将两根腰带接在起,让傅青河系在腰上,提着腰带助他也爬上船来。
“先不忙着救人,找些吃,再换身干爽衣服……”林缚压着嗓子跟傅青河小声说。
九月秋凉,在水里浸半夜,精神紧绷着还不觉得有什,上船来给河风吹,瑟瑟发抖,又冷又饿,傅青河伤也是麻烦,需要重新包扎——就算切都准备齐当,就算傅青河没有受伤,要在近三十个东海寇眼皮底子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女孩子从船上救上岸,也是很困难事情,需要好好筹划。
林缚不是盲目充好汉人,但是有机会助人臂之力,他也不会当缩头乌龟。
“你跟来。”傅青河知道救人之事急不得,也清楚这伙贼人意图,暂时不担心小姐在船上会受到伤害,他对画舫熟悉,领着林缚往尾舱里钻。
几间船工,桨手日常睡觉休息下尾舱都给海盗仔细搜索过,凌乱不堪,还有大片粘乎乎血迹,可见这里也是屠杀场。值钱东西自然找不到,旧衣服却散地,还有几只海盗看不上眼麦饼散在角落里。林缚也不管麦饼上沾有血迹,拾起来咬口,嚼在嘴里就觉得血腥气重些,递给傅青河两只,让他吃填填肚子,又边换上干衣服。这时候无法太讲究,林缚还是找来几小包盐拿盆溶在水里,给傅青河洗过伤口,又挑干净布帮他包扎好。
尾舱角落里还有支给劈断矛柄,有四尺来长,林缚捡起来试试力,柄杆子很硬,便拿断刀将头部削尖,转眼间就削成支锐利短矛,给傅青河拿着防身。
短矛虽然不足以破甲,但对于练武之人,这样个东西在手里足以用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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