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大规模实行牢城,坐监规模达到数千人甚至上万人,除看守监管之外,牢城给养将成为最大问题。
囚粮,囚衣,监房修缮,狱卒吏目工食银,刑具械具,医药等诸多项钱银再加上各个环节克扣,平摊到每名囚犯头上拨银,差不多达到每囚十两银子水平,就算将来牢城达到两千人关押规模,每年就要耗银两万。
按察使司诸项权力颇大,就是管不到银子,每年能自由支用银子也就三四万两银子。这点比不上提督府,更比不上直接管钱粮
借出来,由杨朴、马朝两人来负责。
司狱厅前院灯烛通明,林缚与顾悟尘对坐在案前,书案上还放着盏烛台,喝着酽茶说话。春寒料峭,庭中梅树枝叶给风吹得沙沙作响,仅仅是坐在室里,还无法感觉身处于戒备森严高墙之中。
正厅里,除顾悟尘跟林缚之外,只有杨释守坐在门口桌子前。
顾悟尘当夜没有急着离开狱岛回城去,林缚与他谈许多以囚治囚,分罪治囚,役囚筹用等思路。这些思路都是些还没有给总结出来监牢管理经验,林缚也没有按照记忆完全照搬,而是审时度势提出些适应形势监狱管理改良建议。
有与赵舒翰合着《提牢狱书》打底,林缚提出监狱管理改良建议就更有权威性,不然在这个凡事讲资历官场氛围下,别人无关紧要句“嘴上无毛”就能轻飘飘将他很多努力抹杀掉。
林缚想到这狱岛之上做什事情,也必须要取得顾悟尘支持,首先要取得顾悟尘信任,但是顾悟尘再信任他,也不能无视官场规矩,不然顾悟尘肯定更愿意杨朴或者马朝来代替他管理这江岛大牢。
部《提牢狱书》当真替林缚打下些可以替代资历基础。
“以囚治囚,分罪治囚,便能役囚筹用,也才符合‘监囚劳役以惩其罪’刑律精神。”林缚谈他治狱思路,也谈他将在狱岛实行些具体措施,“待天气稍暖下,便差使囚犯在高墙外围开辟座菜园子,座牲口圈棚。监房里此时还有大量牢室空下来没有用处,想着拿座监房试做工场,添购些织机,役使女囚劳作,囚衣也可以在狱中裁剪,还可以搞些匠作铺子,木作,铁作等活计,在高墙之内都能行之。细心管束,无需担心逃监之事。计划着,今年之内,除米粮需从宣抚使司支领外,其他物资都尽可能做到自足,监房修缮等工务,也完全可以役使囚犯来做。节约下来银钱,除可以拿来改善吏卒生计外,若按察使司那边需要支度,也可以调拨二……若狱中人力还有多余,狱岛上所出之物产,可贩卖到城中。想着生产之原料,此时由集云社来预先供给,他日所出之物产,交给集云社来统销折抵前款,只要狱岛管束整肃不生变,想来贾大人也不会有意见。”
顾悟尘边听边点头,他本来就不是拘泥成法之人,对现实也认识得足够清醒。
迫使女囚到官窑妓寨为妓之事在本朝就算不上大事,城中大牢役使囚犯给官私营作坊当苦工是司空见惯常例,每回要修缮城墙,建造官衙等大型营造,牢中囚犯更是给大肆役使对象,林缚欲在狱岛设工场,只是在这些基础上稍稍进步,顾悟尘没有什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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