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站在江堤荒草之间,望着滚滚东逝江水,几点孤帆缀于春江绿水之上,天高云清,北岸望去马平川,偶有几座孤丘,也衬不出大地起伏来,回头跟高宗庭说道:“董文袋子刚才说到东海寇,担心东海寇不只是芥藓之疾啊。”
“关键还是看北线啊,北线若能将东胡人逐出蓟北,奢家也是芥藓之患。真是不明白,朝廷为何不用督帅?”高宗庭愤慨说道:“当真不是明白在那些人心里,社稷当真可以如此玩弄?陈西言也是偷机之徒。”
李卓望着江水许久,悠悠说道:“们当尽人事。”又回头看向河口方向,跟高宗庭说道:“左右无聊,车驾护队还要三五日才到江宁来,或许们可以去找东阳举子聊聊,说不定要比董文袋子有趣些。”
“当真是说不定事。”高宗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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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朝那青年文士笑道。
那青年文士正是维扬府知府董原,中年文士则是有东南督帅之称原东闽总督李卓。虽说他人尊称董原为董府尊,李卓还是拿董原在军中绰号称呼他。
兵部侍郎岳知秋三月底到东闽后,李卓迅速与他交接东闽总督事务,此时算是他赴江宁就任途中。他车驾护队还刚出仙霞岭缓缓而行,他只带几名随扈便衣轻骑先赶到江宁,住在高宗庭隐居草庵里。此时江宁知道他已经抵达才两三人,高宗庭这半年来直隐居在江宁城外替李卓观望江宁形势,董原也在李卓抵达江宁后,带着随扈秘密来江宁与他见面,两侧快桨船上护卫都是董原随扈。
董原笑道:“在督帅面前,尚不至于如此狂妄无知。在白沙县听过此人,其时当真没有出奇之处,他与江宁名姬苏湄同受东海寇之劫,细辩卷宗,他与苏湄得救似另有隐情……”
“东海寇为才色之美奇袭维扬府,是说书人才想得出段子,背后自然是另有隐情,但是旁人也难知晓……”高宗庭说道,当初东海寇袭白沙县劫人时,他与董原都在白沙县,后来也是他建议董原将白沙县劫案推到洞庭水匪头上,“西溪品江宁人物,猪馆狂士列末等,要是以心思,猪馆狂士可列第等。”
林缚在白沙县里,也只远远见过高宗庭与董原,在河口时,他离董原等人所乘轻舟也远,无法看清楚脸,直到千石帆船给大小鳅爷指挥着驶入江岸码头,林缚还在想着轻舟船头那三个文士是谁。
“都说此船好,行船甚便,顺江而下,昼夜能至崇州,是不是趁着天时未晚,在
“可惜是楚党中人啊。”董原叹息道。
“为社稷计,又值危难之时,当摒弃前嫌,放弃门户之见。”李卓肃容说道。
“督帅与人摒弃前嫌,就怕旁人不与督师摒弃前嫌啊。”董原轻叹道:“这世间事要是无愧于心就能迎刃而解,就简单多,陈相在中枢岌岌可危,楚党会容陈相缓口气否?”
李卓也是轻叹声,不会奢望在这事上说服董原。
这轻舟继续顺水而下,抵达高宗庭隐居庐房外江滩,李卓与高宗庭还有四名随扈上岸去,董原不再滞留,他是私来江宁与李卓秘会,不能任性在外停留,当下就乘轻舟沿流而下,往维扬而去。江宁与维扬两府紧挨,江北岸古棠县过去便是维扬府白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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