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你怎过来玩?”许思父亲许海山与另个枯瘪汉子在门左侧桌子上下象棋。
张恪愣愣,回头看许思脸上浮起心虚红晕,说道:“许思姐说今天就要给辅导功课,才开学几天,没什功课好辅导,就缠着她带来这里玩。”
想着昨天还在许思家里拿辅导功课来说事,今天倒用上。
“这丫头做事就是较真,”许海山头往外探探,才看见女儿,招呼张恪进去坐,对与他下象棋汉子说,“老陈,这就是许思教学生,也是许思公司那个女老板表兄弟,快帮忙沏壶好茶。”倒是刻意说那个“女”字,从昨天张恪与谢晚晴领着芷彤登门吃饭,许海山就放下压在心头重担,晚上也有心情走邻串舍。
那汉子赶情是店主,他抬头看看张恪,将身边条凳往外挪挪,请张恪坐,他到柜台里沏茶。张恪大大方方坐下,棋盘上正走残局,双方都没有大漏招,张恪笑着说:“许叔,你们棋很好啊。”
张恪执意要去,许思只能遂他心愿。想着怎不让家附近人看见,昨天刚把张恪、谢晚晴领回家吃饭,今天又在起,让别人看到不好。
才刚入夜,推车出小区,大街上人潮如织,点都不比白天少,海州市中心区域不大,从中经过前门到沙田,只需要二十分钟,张恪载着许思,没有白天暑气,初月光华十分柔和,穿着单衣还觉得冷。单车拐入沙田临疏港河边青石街,问许思:“要是这里都拆掉,可不可惜?”
“为什要拆?”
“总归要拆,这里紧邻着前门,城市发展,这里肯定要拆掉。”
“家那块拆迁,倒没什可惜,这里拆就有些可惜。”
“你又没看他们下,怎知道他们棋好差?陈叔棋不知道,爸却是臭棋篓子……”许思走进来,跟店主打招呼,又朝许鸿伯点点头:“许老师。”
见许思跟许鸿伯认识,张恪觉得方便
九四年,沙田违章搭建还不泛滥,青石街面临河,面是飞挂檐角,疏港河上有木墩桥,只是疏港河流水被新光造纸厂排放废水染黑,很煞风景,有着刺鼻味道,青石街北尾有道观,观中千年青杏将枝叶探出院墙,遮住大半石街,近年来却有些枯黄。
许思在自己家门口,不敢跟张恪走得太亲热,落在他后面,不晓得他执意来这里要想做些什,但是从跟他进办事处,到现在正式成立海泰贸易公司,短短个多月,发生太多让自己意想不到事情,也就习惯他古怪举动。
前面有家小酒馆,旧式布幌子招牌,张恪经过往里看看,二十平米大小地方,四壁青砖,没有粉抹,墙角依次排酒坛,压着红布包课坛盖,是海州土产米黄酒,粗白木柜台酒柜上摆着各式白酒、啤酒。酒馆里人不多,东墙坐着个穿着对襟旧式布衫中年人,张恪认识,是创办海州棋院许鸿伯,是海州民间围棋教父。
他喝是白酒,桌上也就摆着碟盐水蚕豆、碟老醋花生,看他拿大拇指、中指捏碗喝酒姿势,似乎在写大字。
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许鸿伯,张恪有些意外,记得许鸿伯也就住这附近,而早初草创海州棋院就是借道观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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