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主任出差,临时替班英语老师是个小姑娘,皱着细细眉毛,看那模样
不过两站路距离他慢慢悠悠走将近半个小时——少年人身高腿长,简单利落身黑,眉眼轮廓清晰而深邃,带着与年龄不符英俊感,和他张扬又吊儿郎当气质揉在起,擦肩而过小姑娘都会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
他习惯别人复杂目光,有时候还会揣测这些人心里想法——说不定是在猜他脱外套有没有花臂纹身,或者是刚从哪个群架现场出来。
可惜迟扬连个耳洞都没有,身上也只有小时候挨揍留下旧疤,花臂听着是挺霸气,就是傻点儿,还疼。
他这短短十几年挨疼也够多,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走到教室门口时候他脚步顿,薅下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在后门口站会儿——他要是没记错,现在应该是午休前自习时间,怎里面动静这大。
出随身带着钢笔,抽张纸巾,工工整整留张字条:“先去学校——何弈”。
他迟疑片刻,又补上两个字,“谢谢。”
事实证明,他不等迟扬起床块去学校还算得上个明智选择。
打过架,又喝酒,迟扬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睡过头,他记不清学校作息表,却也大致知道这个点上午过半,早不知道上完几节课。
幸好没有家长可叫,不然他家长得把他们学校算进三点线里。他想着,叼着牙刷,还有些迷糊,思维迟缓地转半圈,停在洗漱台边那根塑料牙刷上——何弈昨晚拆用,现在已经干透。
如果迟扬早来十分钟,就会看见昨晚那个收拾起烂摊子滴水不漏、笑意温和周全好学生是怎脚踹翻课桌,把他同桌那位按在墙上掐着喉咙逼问。
甚至可能会意识到这幕似曾相识,何弈应该是昨晚从他那现学这招,并且运用得十分顺手,招呼人腹部拳头被两个人拉着劝架才勉强松开。
他会听到少年压抑在喉咙底里危险话音,带着野兽才有孤注掷,甚至藏着沙哑哭腔——即使这时候何弈也不会吐出脏字来,只是红眼眶,遍遍厉声质问:“再说遍,谁是孤儿?”
可惜现在迟扬只能隔着道门,模糊地听到挨揍那位辩解,说他没说孤儿,是何弈听错。
听见这两个字时候迟扬眉头跳,嘴唇动动,吐出句只有他自己知道脏话——要不是确定这个班没人敢跟他作对,他都怀疑这话是有意说给他听。
看样子这人没洗漱就走,也许还要回学校寝室睡个回笼觉。
昨晚借出去衣服还放在沙发上,最顶上摊着张轻飘飘纸巾,白纸黑字清晰端正,是何弈留。
他几乎能透过这短短几个字想象出对方落笔时候神情,大概是略微皱着眉,轻而缓慢地写着字,以免弄坏脆弱纸面——五官端正利落,却在昏暗灯光下勾出柔软阴影,眼睛里含着水似缓慢晃动专注……
想哪儿去。迟扬摇摇头,对自己大早上匪夷所思想象力嗤之以鼻,低头漱口。
他其实不想去学校,可惜家里没有饭菜,这个小区送外卖又格外麻烦,得自己去门口拿。迟扬看眼钟,终于还是决定晃悠到学校呆着,好歹食堂有饭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