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新老师,如果换个有经验老教师,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安排。时无人应声,只有徐海洋嗫嚅道歉短暂响起,何弈则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有说话意思。
“你们……”
“老师,”迟扬甚至没想起来这小姑娘姓什,靠在门上大剌剌得挥挥手,浑然没有注意转向他几十道视线,只是越过人群看着何弈方向,笑着说,“跟他坐吧,让班长辅导呗。”
他靠在那里,嗓音清朗,却也是懒洋洋,像阳光落到最后寸,即将没入荒芜阴影里。
而何弈站在杂草丛生阴霾处,抬起头,却终于看到光。
都要急哭:“何弈,你是班长,怎能带头打人呢……老师知道你有苦衷,但这也……”
何弈低着头,视线紧紧锁在翻倒地课桌和课本上,语气如常地打断她:“应老师,他先侮辱母亲,可以调监控,周围听到同学也可以作证——家是单亲家庭,母亲个人抚养长大很辛苦,不希望她被人无端侮辱。”
他说这番话时候没有什表情,甚至话音都逐渐变得温和下来,像是把自己点点纳回往常好脾气壳里,叙述着件遥远而与他无关事。
迟扬靠在敞开教室门口,听到这里却下意识挑眉——昨天不是还说他爸妈都在家。
何弈始终背对着他,低着头,肩膀脊背却展得平整笔直,露出衬衫后领干净熨帖,仿佛那地狼藉与他无关,同学脖子上触目惊心指痕也与他无关。
他没有等老师再说什,又平静地解释道:“他要抄作业,作为班长更不能带头把自己作业交给别同学抄,所以没有同意,之后他辱骂母亲,时冲动……老师,不是这样人。”
最后句话里恰到好处地带上点儿委屈,换个人来也许就是无理取闹,偏偏何弈平时确处处与人为善,成绩又好,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几乎是轻而易举地拨动天平,重重压到对他有利这边。
能把“你妈死,你个孤儿”类话这文质彬彬地翻译出来,也是个人才。迟扬忍不住低低笑声——前排已经有同学注意到他,正胆战心惊地游移着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
教室那头闹剧已经平息下来,无可辩驳事实摆着,何弈又是副“怎都认就是不认错”态度,微妙地掺着令人母爱泛滥倔强,代班主任犹豫良久,终于叹口气:“老师知道……那,徐海洋,你给何弈道个歉,老师就不追究,这样可以吗?”
“还有你们两个人这个情况,同桌也不能继续当……”她犹豫下,似乎觉得让优秀学生去最后或是讲台旁独自坐着不合适,但教室中间空缺位又太突兀,“哪位同学愿意换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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