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弈陷在柔软床铺里,茫然地看向他,无端有些紧张——他其实不知道会发生什,或者已经知道什也不会发生,只是对方这样意味不明滚烫视线落在身上,就没由来地让他想咽口水。
然后他听见迟扬说,闭眼。
少年五官端正,轮廓分明而清秀,被灯光铺上层水似柔和光泽,黑而长睫毛略微颤抖着,挠得人心痒。
迟扬伸手摘他眼镜,觉得他有点儿高估自己忍耐力。
不是在逗他玩吗,怎像自讨苦吃。
少年人嗓音低而含混,带着某种这个年龄特有、已经跨入成年带来性感意味,偏偏说出话又纯情得不合时宜,撒娇似。
何弈被他这姿势奇异地圈着,也不能主动做什,只好听从发落,纵容似“嗯”声:“什奖励?”
不用想也知道,他能想到大概就是亲下抱抱,或者别什网上有东西……迟扬却偏偏要超纲,就着从背后相拥姿势逗他,黏糊地咬上他耳廓,犬齿叼着那片细嫩皮肉欺负,含含糊糊地说,想想。
太热。
何弈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他眼前明明是试卷和文具,几分钟前他自己写上字迹还清晰可辨,最严肃也最无可遐想场合,却不知为何模糊起来,直指向某个暧昧晃动方向,和过分充足暖气起,不留余地地包裹住他。
至于答案……他说过不让迟扬用计算器,大概都是自己算出来。
184分,也不是多高分数,但如果是放在他空116分、没有做错题情况下,就有些让人惊讶。
迟扬本人看不见何弈表情,从他角度只能看见自家男朋友后脖颈和耳朵,还有直而长睫毛,随着眨眼动作闪动。
然后他看到何弈翻回试卷,在左上角分数栏端端正正地写个数字,182。
“要扣两分卷面分,”何弈说,“虽然能看懂你字,但陌生阅卷老师未必能,字迹潦草话会被直接判错,到时候就不止两分。”
迟扬沉默片刻,低头亲他下,轻声说:“去洗澡。”
何弈似乎动下——拉住他衣袖。
“迟扬……”
“嗯?”
他低下头,正好对上何弈略微含着雾气眼睛,被他弄得心里软,声音也不自觉温柔下
他似乎听见对方低低地叫声“宝贝”——然后迟扬站起身来,弯腰把抱起他,转身把他放到床上。
“陪睡吗?”迟扬问他。
语气还算得上礼貌征求,动作却已经不客气地欺压上来,将他圈在手臂和身体间方狭小空间里。
何弈偏过头,看着轮廓已经有些模糊灯光,轻声说:“先去洗漱……”
“会儿再去。”对方这样敷衍他。
这话说本正经,他好像在课堂还是班会上听到过。
迟扬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反正他哥说什都对。
“但是,”何弈放下笔,似乎笑下,略微放松下来,往后仰倒进迟扬怀里,轻声说,“恭喜你,至少及格。”
如果现在能做到这个样子,未来是可以期待。
迟扬点点头,似乎没觉得意外,伸手勾住他脖颈,自然而然地把人圈进怀里,贴上去跟他咬耳朵:“写都写完,是不是得干点儿别……奖励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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