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绳子,那尖锐毛刺和钢屑……
还没等动作,却像是生理上某种本能被激发,最原始自保护意识,忽地失声痛哭。
“咔!咔!”
陈可新吓坏,连忙喊停,把巩丽放下来。
她做心理建设越多,情绪崩溃越强大,不是释放,而是没释放出来,憋在心里头种压力。
“Action!”
只见她瘫在架子下面,露着胳膊和大腿,姣好身体扭曲着,湿漉漉头发盖住脸。皮肤上水珠似在光影中滚动,沁着白裙上血,有种古怪残忍美感。
葛尤穿着双排扣、戗驳头西装,白面无须,这是参考大汉*丁默邨造型。
“你抽是骆驼,被窝里掖是三炮台……”
他也戴个精巧眼镜,字句似飘散出血腥味,跟着揪起对方头发,语气急几分:“是真想帮你,们没多少时间。”
“再浇!”
“哗!”
11月,棚里本就不暖和,穿着单薄衣裙巩丽面色发青,嘴唇哆嗦。她招手要过毛巾,把头发擦擦,看看镜子。
不满意,自己哗又浇次,感觉差不多。
她明白许非意思,要做些物理上辅助,才好找身体和精神上压迫极限。
再出来,就看到有人拿着钢刷子,在那根麻绳上刷……几下过后,粗糙麻绳变得更粗糙,毛刺儿立起,尖锐如钉子。
更有钢刷掉落金属屑,撒在上面亮晶晶。
有些事情确有性别差异,男还好,女同志全部变色,张蔓玉不上都觉着脊梁骨冒凉风。
“可以?”
“预备!”
不过,戏疯子出代又代,可惜逐渐断档,年轻戏疯子越来越少。
许非凑齐这班演员,拍个80分就OK?那不闹笑话呢!
他觉得两位女主感觉不够,需要折磨下。
……
次日,片场。
“……”
巩丽浇几次水下去,就是个受刑虚弱状态,弱声道:“那不是烟。”
葛尤微阖下眼,猛地扭过她脸,起身后退。
立时有数个壮汉过来,架起巩丽,举在绳子上面,看着坐上去,其实是悬空。她只觉粗粝麻绳摩擦着大腿,晃晃,像条蛇在吐信。
那信子冰冷黏滑,似排出令人恐惧毒液,渗入自己皮肤,侵入大脑,再流到四肢百脉。
“……”
陈可新都看傻,在香港谁敢这对大牌明星?张蔓玉也瞪大眼,好像第次认识巩丽。
“导演?”
“导演?”
“哦哦,预备,们再来!”
“Action!”
她先受到鞭刑拷打,浑身是血瘫在架子下面。
龙套特务拎着桶水,哗浇下去,葛尤正要上前,忽听许非道:“水不够,再浇!”
“哗!”
又半桶。
许非要求所有人都在。
刑讯室墙壁冰冷,地面潮湿,分不清是什颜色。带点黑,带点青灰,还有未冲干血迹混在起。
青幽光照,仿佛从头顶脚下,从四面墙里都渗出丝丝冷意。根麻绳横在中间,两边钉死,没风似也在晃荡。
巩丽几乎宿没睡,反复琢磨该怎演。先跟工作人员进到小屋,套上两件非常厚实安全裤,穿上带血裙子,披头散发。
妆容不再娇艳,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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