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睁大眼睛，愣愣望着那片黑雾，身体抽搐般地颤抖。
怀善突然咬破左手食指，源源不断
鲜血溢出，蜿蜒着爬满
他手，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猛地睁眼，呵道：“开！”
顷刻间，空地上狂风大作。
回廊上江福赐和仆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砰咚
下撞上房屋墙壁，身在阵中怀善和老人却分毫不动，只有衣袍随着风呼呼作响。
怀善拨动佛珠动作并
仆人立即把老人往阵法中间推。
怀善看着这幕，眼都红：“江福赐！”
“大师啊，你就让
爹做阵眼吧，反正爹卧病在床几十年，大半身子都入土，也不差剩下几年可活。”江大人躲在柱子后面，双手合十地哀求。
“你当真要如此不孝吗？！”
“别无选择……”江福赐哭起来，可他眼泪更像是鳄鱼泪水，只让怀善感到无比厌恶。
天边绿光和繁星都被遮挡。
只是眨眼间，那片黑覆盖夜空。
冬天风带着刺骨凉意，吹在脸上犹如有细细密密针在扎，风中夹杂着令人忽视不掉血腥味。
尽管这两三个月来，府内死许多人，江福赐也闻惯血腥味，可当这血腥味像巨网样沉下来，他还是没忍住胃液翻滚，捂住脖子，痛苦地发出干呕声音。
他来。
那个品行端正、廉洁无私、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去救那个出城采摘草药却遇上妖怪孩子城主吗？
自从邪神现身以来，江福赐越来越偏离曾经形象。
穷形尽相。
丑态百出。
直到此时此刻，真令人作呕。
就在怀善犹豫瞬，遮挡夜空黑雾又沉甸甸地往下坠几分，离得近，才看清黑雾在疯狂翻腾。
怀善闭闭眼，不得不迫使自己静下心来，他把灯笼放到脚边，极快地拨动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他语速越来越快，仿佛有股无形力量在他身前凝聚，摆放在各处法器受到那股力量影响，外表逐渐泛起层金色光。
金光范围迅速扩大，连成片，像是层金色轻纱飘浮在空地上方。
若是从上方看下去，便能看见金光连成个方阵，怀善在方阵中，木椅上老人在方阵阵眼上。
江恩临来。
江福赐两条腿都在打哆嗦，若不是扶着旁边柱子，也许他这会儿已经瘫到地上。
另边怀善也是脸色骤变，掐指算，道声糟糕，险些误时辰。
他握紧手中佛珠，转头看向江大人，沉声道：“江大人，事不宜迟，快过来。”
“来、来。”江大人应完，居然冲着仆人吼道，“愣着干什
？还不赶紧把太老爷推过去！”
明明怀善已经把所有想法通通表现在脸上，偏偏江福赐还是副无知无觉样子，甚至腆着脸开口：“大师，就事论事，爹才是最适合阵眼，也是经过爹同意才把他带来。”
见怀善不动，江福赐又道：“大师，们何时开始？”
怀善指着江福赐，气得声线都在发抖：“们说好由你作阵眼，你却把你父亲推来，真是好个孝顺儿子。”
“大师，你有所不知，他最恨人是爹……”
江福赐话还没说完，忽然在余光中瞧见大片黑宛若铺开墨水般在被围成“口”夜空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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