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不以为意，接着道：“还有啊，如果不小心碰到警察，就把脸
扭，全当没看见，快点溜，能溜就溜，溜不掉就求……”
他路讲，褚青路学，起初还记几下，后来干脆扔
笔，就竖着耳朵听。
越听越奇妙，越听越有意思，市井百态，不同面貌，却各有各
滋味和道行。高手到处都是，就看你有没有发现。
像这位老哥，半辈子都耗在这条线上，若说途中人情风景，没人比他瞧得更透，更清楚。
车行大概半小时，小巴跑到终点站。
不会，车子便驶过医院道，快到西营盘附近时，见前面有个哥们招手。
老师傅不放弃任何显摆机会，扬扬下巴，道：“呐，前面那人是糊涂蛋，禁区叫车，你要想接这个客人，就要四处看清楚喽……如果没有警察，那好，赶快踩油冲过去。”
说着，小巴嘎吱停，车门敞开，他立马喊道：“喂喂，快点啊，老兄！”
“来来！”
那哥们忙不迭地爬上车，还没等坐下，司机脚油门又冲出去。
程在市区内，行人不说，光那小街小巷就数不胜数，瞧着就懵圈。
老师傅跑二十年，闭着眼睛都不会撞，那车开得特凶猛，歪歪倒倒却能保持飞速前进，在车流中穿梭自如。
“你看，这里是双黄线，也不能上下客，如果乘客要上下车，你得开到巷子里，熟客全知道。”
“定要眼观六路，有人下就下，没人下就踩油。快那
点就能多转圈，多转圈就能多赚点。”
“滴滴！”
带乘客下车，老师傅点点那沓子零钱，颇为惊喜道：“借你贵气，今天居然破纪录！”
“呵，
是给您添麻烦。”
那老哥揣好钱，踩脚油门重新出发，笑道：“哎，你要是把那些东西都学会，保你生安稳！”
车子继续前行，过不多时，有位乘客喊道：“哎，前面百货有落！”
有落就是要下车意思，司机扯着脖子回道：“大哥往前点吧，这里禁区啊！”
随即，他又小声嘀咕道：“记住，给上不给下，上客你就赚，下客不小心接罚单，没人同情你。”
“那乘客不会有意见吗？”褚青弱弱地问。
“大家都体谅你赚钱不容易，不会有意见。”
他方讲到这，忽有辆出租从后边钻过来，不停地按喇叭，像是叫他让道。
老师傅撇撇嘴，反倒把车靠过去点，教导道：“开车就是以大欺小，你车大就挤过去，他定让你。”
果然，那出租抢几下，愣是没抢着，只得认怂，自己减缓车速。
“哈哈，吃屎吧你！”
老司机意气风发，从车窗探出头，冲后面骂句，回身坐好，又道：“不过你吓归吓啊，可别真撞上，那麻烦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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