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富遂拱手告辞,由原路离去。
田忌转过身来,叫道:“你还不出来?”
南杉这才知道原来田忌最早叫其实是自己,只得出来拜见。
田忌道:“原来是南宫正。”上下审视着南杉,露出狐疑之色。
他虽是落难楚国,却直是众诸侯国争相礼遇对象,是因为他本人是田氏贵族,在齐国仍有相当影响力;二来他曾有两次大败魏国辉煌战绩,威震天下,不少诸侯国都希望能请到他和奇人孙膑挂帅任将,为本国效力。这样引人瞩目人物,自然也是楚国太子槐和华容夫人各自争取对象。
迄今已经十五年。
田忌到楚国后很受楚王礼遇,在江南带有大片封地,称为“江南君”,时而也会来郢都觐见楚王,南杉在王宫中见过他几次,所以认得他容貌身形。恰好那老者回过身来,果然是田忌。
忽听见田忌扬声叫道:“足下也是来拜祭桃花夫人?何不现身相见?”
南杉以为形迹已露,正要出来拜见,却见另边树林中走出来几名男子,为首正是不久前在高唐观广场见过赵国商人主富。
田忌问道:“足下是哪国公子?”他虽不认得主富,但见对方气度不凡,推测其必是贵族身份。
正因为田忌向很清楚楚国内部王位之争,是以当看到太子内弟南杉身公服出现时,难免会联想到他处。当他随即看到急忙穿林而来媭芈时,这才明白过来,暗叫声惭愧,忙道:“原来南宫正与人有约。老夫还有点私事,这就告辞。”南杉道:“是,君上请自便。”
媭芈出自屈氏贵族,是莫敖屈平之姊,也认得田忌,忙行礼避到边,等田忌行走远,这才歉然道:“半路遇到点事耽误,
主富笑道:“只是名商人,姓主名富。”他身后闪出名青衣随从,上前拜道:“君上不认得下臣?昔日君上围魏救赵,对赵国有大恩,敝国国君为感谢君上,曾派臣送过批兵器给君上。”
田忌立即记起来,道:“啊,记得你,你是赵国铁匠卓然。”卓然笑道:“君上好记性,小人正是卓然。”
赵国民间有卓、郭两大著名冶炼世家①,专门经营铁矿大手工业,用铁致富,炼出兵器锋锐程度胜过官窑,赵王便干脆命这两大世家专门为赵国军队锻造兵器。田忌知道卓家在赵国实际有半官方性质,见卓然对那主富极是恭敬,心中揣度他必不是什真正商人,这些人来找自己,也绝不是叙旧那简单。他人在楚国,虽不参与朝政,但毕竟已食楚地俸禄十五年,再与其他诸侯国人来往,必然会引来猜忌,说不定还会有杀身之祸,当即正色道:“田某今日是特意来拜祭桃花夫人,所以不谈国政,不谈旧事。几位想必也是第次来楚国,既然刚好遇到云梦之会这样盛典,何不入乡随俗,找几位漂亮女子,好好乐上乐?”
①赵国灭亡后,这两大世家均被秦军强行迁往蜀中(当时被认为是偏远贫瘠地区)居住,结果卓氏反而利用蜀中丰富矿产再度成为巨富,西汉著名才女卓文君即是其后人。
他既预先将话封死,对方也不好再说。主富笑道:“君上说极是。们正有心体验下这云梦之会乐趣,这就告辞。”田忌道:“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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