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道:“听令君语气,莫非知道谁是凶手?”缪贤道:“先生定要知道?好,告诉你,这起凶案,平原君嫌疑最大。他最善于收买人心,乐毅目下是赵国最要倾心笼络人,大王甚至不惜罢免亲信十余年李兑。但人人都知道乐毅跟李兑有仇,当年李兑兵围鹿台,将乐毅等亲信侍卫强行从主父身边绑走,乐毅未能在主父身边尽忠,多年来衔恨不已,如果李兑之死能够让乐毅从此安心留在赵国,平原君定会毫不犹豫地这做。”
他虽然与蔺相如同坐在车子上,身边并无旁人,还是左右看眼,压低声音道:“先生还不知道,大王在听到李兑被杀消息后,错愕之余,第反应就是去看平原君。猜想,定是平原君向他建议过杀李兑以安乐毅和国人之心,但大王感念旧情,没有表
柄短刃。推测,凶手比奉阳君高出半个头。”
适才在书房时,蔺相如发现除上排暗格前面书简有挪动痕迹外,中排不及肩处几处书简则有往里推动痕迹,联想到那处地面上有少量血滴,他推测应该是凶手先扼住李兑喉咙,将他推到书架边,李兑后背磕上书架,由此将中排书简撞向墙里,然后凶手才下手刺死李兑。既然是近距离杀人,当以短刃为最佳。通常短刃刺出,均在齐肘高度,譬如两个身材般高矮人对面而站,人出刀,另人中刀必在胸腹之处。而李兑伤口在双乳寸以下部位,大致相当于那凶手肘部位置,推断起来,那人当比李兑高出半头。
李园听这等晰毛辨发分析,大为佩服,再次向蔺相如下拜,道:“家父惨死,是否能沉冤昭雪,全仰仗先生。”
蔺相如忙扶起他,道:“但目前线索也只能查到这里为止。虽然比奉阳君高出半头男子不多,可也不少,邯郸十余万人口,可谓人海茫茫,要找到此人,怕是难上加难。”
李园道:“家父本是武将出身,精于骑射,身手不弱,近年来虽然未加练习,但武艺还在。那凶手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举制服家父,丝毫未惊动旁人,必是个武艺高强精壮男子。”
蔺相如道:“这个……”缪贤忙抢着道:“即便如此,嫌疑人也实在太多,城里这多驻军,个个都是精壮男子。”
邯郸虽是赵国王都,却靠近南部边境,与魏国北部边塞相距仅二百余里,因而城中时时驻有重兵,不下十万之数,占赵国常规军队三分之。这些人中多半都曾经跟随赵武灵王南征北战,对其大胆推行“胡服骑射”主张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李兑困死赵武灵王而恨之入骨也不在少数。李园听,便先行泄气,再无话说。缪贤便趁机告辞。
07
出来李府,缪贤不禁埋怨道:“当时只是随口说,先生怎可顺势答应李园为他调查这件案子?不用多说,先生也该知道,敢在邯郸王城中杀死李兑人,不是普通人,定大有来头,们惹不起。”
蔺相如道:“难道令君也认为是新相国乐毅派人所为?”缪贤道:“不,定不是乐毅,这个人气度恢弘,当真是国之良器,可惜当年被李兑逼去燕国。”连声叹息。他虽无远见,但毕竟长期侍奉国君左右,所见俱是王公重臣,自有番阅人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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