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攀安听,似乎甚感兴趣,追问道:“那你舅舅如何回答?”
楚瀚装作回想往事,再说道:“是,他说:‘瀚儿啊,你腿跛不要紧,脑子僵可要不得。你来家这多年,仍是傻楞小子
楚瀚就这从胡家搬到柳家住下。柳家大宅位在村西,占地千顷,屋舍华美豪奢,庭园雅致精巧,吃用优渥讲究。楚瀚哪里在如此富裕高雅环境里生活过,刚开始非常不习惯,切小心翼翼,生怕折断象牙筷子,打碎青花瓷盘,弄脏锦衣绣服,砸烂金盂玉杯。柳家众人对他寒酸穷蹇起先颇为同情,后来逐渐成家丁仆妇间笑料,都说老爷心地太好,捡个乞丐回家,想将他改头换面成个体面公子爷,却毕竟回天乏术,乞儿仍是乞儿,即使放在大家之中熏陶教染,也没法洗脱与生俱来土气贱样。
楚瀚身上确实有股掩盖不住土气。他自幼颠沛流离,五六岁便遭父母遗弃,流落京城街头,行乞度日,过是饥寒交迫、三餐不继日子。但这也有部分其实是装出来。他仔细观察柳家中人言行举止,慢慢揣摩学习,若有日需要装成他们模样,他也不是办不到,但他刻意保留自己粗率鄙陋,好让柳家众人只知将他当成笑料,对他降低戒心。
他在柳家住月余,这日柳子俊来找他,说父亲请他过去谈话。楚瀚来到柳攀安宽阔华丽书房之中,但见房中书并不多,架上放满珍奇古董,墙上也挂满字画,楚瀚虽不能辨认出每件出处,但猜想件件都该是大有来历精品。
柳攀安安然坐在檀木书桌之后,正风雅地临摹着柳公权《玄秘塔碑》拓帖。他见儿子领楚瀚进来,笑着放下笔,起身相迎,命儿子搬过椅子,请楚瀚在桌前坐下。柳子俊之后便垂手站在父亲身后,眼望地下,神态恭谨。
柳攀安笑容始终带着点儿不自然,让人看很不舒服。他望向楚瀚,笑着问道:“孩子,这个月来,日子过得可好吗?”楚瀚答道:“很好。”
柳攀安点点头,说道:“那就放心。孩子,有件事情直想不通,不知道你能不能替解疑?”楚瀚望着他,心想:“该来总会来。”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柳攀安凝望着他,问道:“那夜‘飞戎之赛’,上官家姑娘取得冰雪双刃。你可知她是从何处取得这对宝刃?”
楚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笑:“这柳大爷可不笨。他不直接问如何取得龙目水晶,却问上官无嫣冰雪双刃从何而来!”当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得要问上官家人。”
柳攀安叹道:“麻烦就麻烦在上官家人不肯说,也不好问哪!”脸上登时露出心痒难熬、焦虑烦恼之色。
楚瀚心想:“他料准身受柳家恩惠,又年轻气盛,多半喜爱炫耀,加上厌恶上官家夺去‘飞戎王’头衔,定会站在他这边,替他解惑并打击上官家。但楚瀚岂是如此轻易上当之人?”当下装作更加糊涂模样,说道:“柳大爷,也感到奇怪得很。舅舅曾说过,这冰雪双刃是天上女神九天玄女兵器,不是凡间东西。上官姑娘取得这件宝物,遮莫她是长翅膀,飞上天宫去取?这问舅舅,舅舅听后只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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