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平时甚少跟人说笑,但面对这泼辣可喜小女戏子,忍不住笑道:“小太监原本是没种,你个姑娘家,知道得倒多!”
红倌怒极,忽然抽出腰带,向前甩出,卷住楚瀚脚踝。楚瀚不防,被她扯,摔倒在地。红倌扑在他身上,用手肘紧紧抵住楚瀚脖子,恶狠狠地道:“臭太监,是男是女,不准你乱说!”
楚瀚左手用力在地上撑,身子翻,反将她压在身下,说道:“你是男是女,原本不关事。你怕乱说,那也容易,何不脱裤子给瞧瞧,验明正身?”
红倌呸声,骂道:“你臭太监才要脱裤子验明正身!”膝盖顶,正撞在楚瀚下身。楚瀚不料她出此阴招,大叫声,痛得滚倒在地。
红倌原本只想将他踢开,没想到他竟痛成这样,连忙爬起身,拍手笑道:“道太监下面啥都没,不会痛。莫非你是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饮三百杯!’”说着站起身,似乎还想回内厅去喝。楚瀚连忙拉住他,说道:“别进去,送你回家去吧。”
红倌点头道:“好,好,回家也好。”站立不稳,忽然扑倒在楚瀚身上,笑嘻嘻地道:“走不动。小公公,请你背回去吧?”
楚瀚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怎如此无赖?”但他向来沉稳忍让,当下也没说什,俯身将他背起,往万府大门走去。门房识得楚瀚,上前行礼。楚瀚道:“梁公公吩咐,让送红师傅回家去。”门房问道:“楚公公要马车轿子不要?”楚瀚还未回答,红倌已在楚瀚背上大呼小叫道:“不要马车,不要轿子!你没见你家爷四肢健全,能跑会跳?”
楚瀚见他借酒装疯,微觉窘迫,对门房道:“不必。”背着红倌快步走出大门。
此时夜已深,他背着红倌走在黑暗巷道中,但听背后红倌以男声唱道:“月色溶溶夜,花影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又改为女声唱道:“兰闺深寂寞,无计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这是《西厢记》中张生和崔莺莺初识时对诗,流传甚广。楚瀚甚少听戏,并未听过,只觉这几句唱词十分好听。但听他娇声唱下去:“碧窗下,轻画双蛾,脸儿上,粉香淡抹。小兔儿轻轻,撞胸窝,脸庞儿烫烫似烧灼。”
楚瀚听他声音娇嫩细柔,实在无法相信他是个男子,忽又感觉背后软绵绵,心中动,慌忙将他放下地。红倌呆,问道:“怎?”
楚瀚凝望着他,说道:“你是女子!”红倌脸色变,喝道:“胡说八道!”
楚瀚却知道自己说中,心中不禁甚是吃惊。当时唱戏班中男女戏子都有,女戏子抛头露面,上台演出者虽颇为常见,但身为间戏班挑班主角,更是京城当红武旦,而蓄意女扮男装者,却属少见,甚至可说十分胆大妄为。
红倌张俊脸陡地煞白,忽然跃上前,挥拳打向楚瀚面门。楚瀚出其不意,赶紧脚下点,往后退出丈,躲过这拳。红倌不料他身手如此矫捷,也是惊,快步追上,矮身个扫腿。楚瀚轻轻跃起避过,回拳,两人在小巷中交起手来。楚瀚身形快捷,拳脚却并不擅长;红倌拳脚虽利落,却追不上楚瀚,忍不住叉腰骂道:“没种小太监,就知道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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