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仍旧怀疑地望着他。楚瀚悄声道:“张公公话都听见。这孩子们定得保住。”他四下张望,见到床角木盆,盆中有堆生产时留下血污和胎盘。他灵机动,快手抓过床上棉被,将血污胎盘裹包,低声道:“张公公,你将这包事物拿去宫后乱葬场,赶紧埋。”转向纪娘娘,说道:“娘娘留在此地,只管放声大哭便是,带孩子藏到水井曲道角屋里。”
张敏完全慌手脚,僵立当地,无法动弹。他未曾按照万贵妃命令杀死婴儿,本是出于念不忍,念好心,念侥幸;此刻被人发觉,不知自己是该信任这小孩儿,与他起解救小皇子,还是干脆反脸,放声呼唤门外锦衣卫进来杀小皇子,以保住自己性命?时天人交战,全身冷汗直冒,无法委决。
当此情境,纪娘娘竟出奇地镇静,她眼便看清张敏心中挣扎,知道必须敲钉转角,让他不能反悔,当下走上前来,对张敏拜倒,说道:“感谢张公公救命大德!”将襁褓交在楚瀚手中,说道:“楚公公,儿就托付给你!”
楚
。”
纪娘娘大出意料之外,直望着张敏,颤声道:“公公可是认真?”张敏连连点头,说道:“不瞒娘娘,主子命天明来干这事儿。心里不安,因此立刻赶来,希望早些通知娘娘,赶快想法将小主子藏起来才好。”
纪娘娘哽咽道:“多谢公公大恩!纪善贞永生不忘。”
楚瀚心想张敏毕竟甚是个淳厚之人,不肯做那弒婴之事,而纪娘娘得知爱子获救有望时,语音中狂喜、欣慰、感激等情,虽只是几句话,已将个母亲深爱孩子心思表露无遗。楚瀚不禁眼眶湿润,大大地松口气。
纪娘娘和张敏便开始商议该将婴儿藏去何处。张敏道:“往年有个妹妹在宫中,因病被送到安乐堂休养。来这儿照顾过她段时候,知道安乐堂水井曲道上有间角屋,平时用来堆积杂粮布料,少有人去。曾见到放置黄豆仓房墙后有个夹壁,甚是隐密,不如先将孩子藏去那里,再做打算。”纪娘娘同意,两人便着手准备。
楚瀚心想:“若是动作快些,要将事情藏得不露痕迹,也是可能。”他正要入屋相助,忽听夹道端传来细微脚步声,听来是好几个练过武功之人,正快步奔近。
楚瀚心中凛,飞身上屋,沿着屋顶奔到西首观望,但见来者共有四人,身穿锦衣卫服色,大吃惊:“莫非万贵妃不放心,另外派人来杀害婴儿?”
果见那四人悄声来到纪娘娘屋外,分散在门外监视,显然正是为杀死婴儿事而来。
楚瀚知道事不宜迟,立即从屋顶跃下,转到后门,从窗户跃入屋中,向张敏和纪娘娘做个噤声手势。二人正快手打包婴儿衣物用品,见到他忽然出现,都吃惊。纪娘娘松口气,张敏认得他,张口想叫:“楚公公!”却被楚瀚上前按住嘴巴。张敏心中惊惶无已,他知道楚瀚是梁芳手下人,而梁芳又是万贵妃亲信,此时见到他出现,只道事机败露,后果难料,颗心直如沉到肚子底下般。
楚瀚压低声音道:“张公公莫要惊慌,是来相助。此刻门外已有四个锦衣卫监视着,们得赶紧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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