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倌对他黑猫小影子情有独钟,常常将小影子搂在怀中,笑嘻嘻地道:“小影子今晚别走,留下来替暖暖脚吧!”
精啦!”
楚瀚也笑,手里替她捶着,口中低声道:“你房中好香。”红倌闭着眼睛,说道:“是房外那株夜来香。爱极,谁也不准动它。”忽道:“听说紫禁城东华苑里,有株非常名贵夜来香,是南方进贡来,香气清雅极。到晚上,整个东华苑都是它香味儿。”
楚瀚道:“知道。那株花树香味儿确实清新得很,奇是愈高枝上花儿愈香,顶上几束更是芳香无比。”红倌奇道:“你怎知道?”楚瀚微笑道:“闻过,当然知道。”红倌悠然道:“要能闻闻就好。”楚瀚道:“下回采来给你。别多说啦,好好躺着别动。”
红倌被他捶得通体舒泰,忍不住赞道:“舒服极!没想到小公公还真有手。”楚瀚道:“小时候腿不好,常常得给自己揉揉捶捶,久就会。”红倌笑道:“还以为你成日给皇帝捶腿呢。”楚瀚道:“连万岁爷面都没见过,哪有福分替万岁爷捶腿?”红倌啐道:“听你口奴才话。”楚瀚道:“能替你捶腿,可比给万岁爷捶腿还有福分。”
红倌被他逗得笑,翻过身来,直盯着他瞧,笑嘻嘻地道:“你说说,不过是个小小武旦,给捶腿,怎能比给万岁爷捶腿还有福分?”
楚瀚低头望着她俊俏脸庞,时傻,答不上来。红倌给他望得脸上没来由地阵热,连忙翻过身去趴好。她累日,在楚瀚轻揉下,全身舒畅,口中有搭没搭地跟楚瀚闲聊着,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红倌儿醒来时,闻到股淡雅香气洋溢房中。她跳起身,见到楚瀚早已去,却在她梳妆台上留束夜来香。她连忙跑去梳妆台前,仔细观望那花儿,嘴角不禁露出微笑,知道这定是楚瀚从宫中东华苑里最珍贵那株夜来香树树梢采来。她却不知,世间也唯有楚瀚能轻而易举地摘到这花儿。
她凝视着那团团白色细小花儿,心中忽然感到若有所失,伸手摘下朵,放在鼻边,股清香直钻入鼻中,不禁心神荡漾,暗想:“他究竟是不是在宫里当差?若是,怎会有这心思工夫来这儿缠磨?若不是,他无端来找,替揉按,又是为什?唉,要能常常见到他就好。”想到此处,脸蛋儿又不禁红。
楚瀚自从那夜去找红倌后,心中更时时挂念着她。红倌所属荣家班当时正走红,每月总有十多场戏。楚瀚每场必到,总坐在台下欣赏红倌精湛伶俐身手,俏皮高傲神采。他不愿让红倌遭人轻侮,受人闲气,便放出风声,扬言宫中重要人物要保红倌,不准旁人唐突冒犯。当时宦官势力庞大,般富商子弟哪敢轻易去捋虎须,连宗室大族都得避让三分。红倌身边乌蝇般追求者渐渐减少,令她日子过得轻松快活得多。
楚瀚此后也常常带着小影子,在半夜三更溜出宫去找红倌,带些宫中独有驰名甜点给她吃。两个少年男女聚在房中吃喝倾谈,好不快活。楚瀚向来说话不多,往往坐在那儿,沉默地聆听红倌述说她最欢喜戏牌,吟唱她最心爱段子,直至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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