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语调平静，不露喜怒，楚瀚听
却不禁冷汗浃背，伏在地上，
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怀恩语音转为严峻，说道：“当年替你净身
韦来虎已经身死，替你验身宦官洪昌，
也已下令革职惩罚。这件事情便既往不咎，你在外边不要再用楚瀚这名字，也莫提起你曾在宫中服役事情。”楚瀚磕头道：“谨遵公公吩咐。”
怀恩叹口气，轻轻地道：“你好福气。”静静，又道，“你去吧。以后不要再入宫来。”
楚瀚离开皇宫，大大松口气，知道怀恩并未因自己背信而动怒，并且对他颇为信任，同意他在暗中出手翦除万贵妃羽翼。至于汪直，听来连怀恩都扳不动此人，楚瀚心想自己也只能暂且听他话，假意替他办事，先保住小皇子再说。
第二日，他便照着汪直给名单，开始替他搜集情报。他原本擅长刺探隐情，现在重
事，你来说说。”
麦秀道：“是。昭德在外朝附庸，不外乎她两个兄弟万天福和万天喜，加上阁臣万安。万氏兄弟很早便被被封为大学士，号称入值内阁，但两人不学无术，并不参与机务，只顾在外敛财贪污，挥霍享乐。阁臣万安与万家并无亲戚关系，但他认昭德为远亲，自称侄儿，由此攀上这层关系。他与昭德通信甚勤，外朝重大人事任命，万安必定请示昭德，三品以上官职任免，都得经过昭德认可。”楚瀚点点头，这内阁“三万”，他已略有所闻。
麦秀续道：“宫里仍以梁公公为主。梁公公并不干政，主要是为昭德搜刮珍奇异宝，自己也借机中饱私囊。”怀恩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说道：“万安和梁芳这两只贼子，正是昭德两枚毒牙！”
楚瀚想起自己昔年上司梁芳，这人虽强逼自己净身入宫，但直待己不错，处处提携照顾，不时升官加禄，从不吝惜。但要保住小皇子，显然不能放过梁芳。
麦秀又道：“近来万岁爷颇信任梁芳引荐个和尚，叫作继晓，瞧这人十足是个妖僧。还有个什
人中神仙，叫作李孜省，自称能变化万千，炼铁成金，长生不老。”
楚瀚“啊”声，说道：“知道此人。曾在南方见过他。”当下简略说遇见李孜省经过。怀恩道：“这等妖人，迷惑主上有余，为害应当不大。”楚瀚道：“仍须防范他们妖言坏事。”怀恩点点头。
邓原插口道：“怀公公，宫中还有人，不可忽视。”怀恩道：“你说。”邓原道：“是个刚入宫选侍，姓李。这女子应是由昭德引荐入宫，事事俯首听从昭德命令。这人似乎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是个甚难对付爪牙。”麦秀道：“可不是？这李选侍甚得万岁爷欢心，夜夜召寝，显然是经过昭德默许。”
楚瀚点头道：“万氏兄弟，万安，梁芳，继晓，李孜省，李选侍。就从这几个人开始着手。”他望向怀恩，说道，“汪直那边，还得暂且听奉其命。小所作所为，或有乖僻荒唐、邪恶可恨之处，祈请怀公公大量宽宏，暂且记下小人罪恶。”
怀恩叹息道：“你既知道分辨善恶，又何须多说？你好自为之便是。”
楚瀚向他磕头，正要站起，怀恩忽然又叫住他，说道：“楚瀚，他们跟说，你当年并未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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